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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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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不出聲,依望又問了一遍。志明回過頭來說:「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如果你需要我再講一遍,我也可以再講一遍。我們不會分手的。」 依望有些失控了,她不再顧慮兩個孩子的感受,大聲說:「別忘了你是個有婚約的人,你們的關係既不道德也不合法。在中國的法律中,重婚是要坐監的。」 志明也被依望激怒了,他狠狠地說:「那我們就離婚。」 洛棋和貝貝聽到爸爸媽媽的爭吵聲從房間裡跑出來,貝貝恐懼地撲到媽媽的懷裡。志明說:「別吵了,嚇著孩子。」 依望反唇相譏:「你根本不想盡父職,還說什麼嚇著孩子。你對他們做的事,遠比在他們面前吵架要壞得多,你不是要離婚嗎?當著孩子們的面告訴他們,你在外麵包養二奶,還要離婚。」 志明對依望在孩子們面前這樣揭他的醜,感到憤怒。他走到洛棋的身邊,想拉兒子的手。洛棋躲開他吼道:「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叫完,他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嘭地一下關上門。 依望抱著貝貝回到主臥室,她在心裡不停地呐喊:「親愛的上帝,我的亞當在哪裡?我的亞當在哪裡?」孩子是非常敏感的。貝貝雖然還搞不清楚爸爸媽媽為什麼事爭吵,卻能體會到家庭中的危機。回到主臥室後,她很乖地躺在床上,希望她的乖巧可以使媽媽開心。 依望又是一整夜沒有睡著,離婚的念頭像一把重重的大錘,不斷地擊打她的心田。快一點離婚吧,我寧可帶著兩個孩子,辛苦過日子,也不要這種生活。我不想再付出了,應當做的我都做了,不但沒有效果,反而受到更大的傷害。志明說他為這樁婚姻付上了十幾年不幸的代價,我又何曾不是呢?就算日後單身又怎樣,沒有這個婚姻至少我還可以做個快樂媽媽。在這個婚姻裡,我一點兒快樂都沒有。 第二天早晨,依望和志明誰也沒說話。他們的關係重新陷入僵局。 小時工來打掃房子的時候,看到依望的眼睛紅紅的。她十分同情這家的女主人,依望為什麼哭她也心知肚明。小時工故意在依望面前晃來晃去,依望突然想到,小時工也許知道什麼。於是依望開始跟她聊家常話,問她有沒有孩子,家裡生活如何。 小時工說她有一個兒子,已經十五歲了,他們的生活全靠她在物業公司做小時工支撐。依望問她的先生呢,小時工說,他們已經離婚了。 依望請她坐下說話,還為她倒了一杯水。小時工姓沈,以前是棉紡廠的工人。工廠倒閉後,她和她的先生雙雙下崗,拿到了十萬元下崗津貼。他們用這十萬元和以前的積蓄租了個攤位做小生意,為了增加收入,沈姐做了小時工。兩年下來,生意有了點起色,沈姐也發現 了丈夫的外遇,他跟另一個攤位上雇來的售貨小姐好上了,還提出要離婚。「我是個硬脾氣,看不了這種事,第二天就跟他到街道辦事處離了。他本來答應我每月給兒子一千元生活費,到現在已經兩年了,一塊錢也沒給。你說這叫什麼男人呀!」沈姐的口氣很硬,眼淚卻不會說謊,看得出她十分憂傷。 依望很同情面前的沈姐,她想動員住在這個社區的其他幾位元認識的太太們,每個人多用沈姐幾個小時,讓她的收入可以多一點兒。依望安慰她說:「你別太難過了,遇到這種事的女人挺多的,社會的大環境造成的,不是你的錯。其實我的先生可能也有問題……」 沈姐一直想告訴這位李太太她知道的情況,只是不好意思先開口,現在她自己談出來,沈姐覺得說話的時機到了:「李太太,你的感覺沒錯,你不在的時候是有個年輕的女孩住在這兒。那女的一看就是個妖精,每天睡到中午才起,打扮得也妖裡妖氣的。你回來的幾個小時前,她才搬走。李先生讓我來打掃房間,我一進屋,一股刺鼻子的香水味,李先生讓打開窗放新鮮空氣進來,還說不到你們回來,不能把窗關上。」 跟依望想像的一樣,這個小時工真的知道志明的秘密。依望說她有一張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沈姐見到的女孩子。她從樓上把照片拿下來給小時工看,沈姐點頭說就是這個人。志明可真過分,居然領回家來了,怪不得他不讓我來北京,接飛機的時候還去晚了,原來一切的原因都在這裡。 沈姐見依望不說話,繼續說:「我在收拾房間的時候,還找到了一張臨時居住證。」 依望不太明白這是一種什麼證件,沈姐解釋說是外地在北京務工的人必須辦理的一種證件,上面有身份證號和她原來的籍貫。依望希望看到這個東西,沈姐答應馬上去拿,臨出門之前她又猶豫起來:「李太太,您可別跟您先生說是從我這兒拿到的,讓物業公司知道了,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依望保證她不會把沈姐牽扯進去,沈姐才放心地去了。 依望拿到玲紅的暫住證,上面除了寫明玲紅的原籍是四川梅縣,還有一個號碼外,看不出什麼問題。依望想到了楊美珍律師,她是本地人,也許能幫上忙。 楊美珍接到依望的電話,將暫住證上的號碼記錄下來,說去查查看。依望放下電話後,心裡一直很焦急,每一次電話玲聲響起,她都撲過去,希望是楊律師打來的。為了打發時間,依望打電話給金水瑤,說她找到了一點關於外遇女人的資料。水瑤根據她的經驗分析,這個女孩肯定在說謊。她勸依望要沉住氣,不要打草驚蛇,有了戒心之後的男人,會格外小心,反而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她要依望準備充足之後再動手。 楊美珍的電話終於打回來了,她說這個女孩是農業戶口,學歷是初中畢業,暫住證上的地址是一家美髮店的地址,而且這家店已經停業了。再多的信息她就找不到了。依望記得很清楚,志明說他愛的女孩是個研究生,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懸殊呢?是她在騙志明嗎?如果她在學歷的事上騙志明,會不會在其他的事上也騙他呢?依望覺得找到了突破口,只要能指出對方的弱點,志明回心轉意就有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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