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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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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任尋卻打來一個笑臉,"打個賭吧,只要有免費的,至少有一半原本會掏錢的人都會選擇不掏這筆錢。" "……真討厭,阿Q一下不會嗎?"方從心敲了一連串省略號。 任尋立刻回了一句:"嗯哪,咱也來唱'我手持鋼鞭將你打'……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方從心氣得把鍵盤推回去,懶得理他了。 但就在這時候,她看見任尋發過來的新信息。 他說:"我決定去簽顧文徵那個出版合同了。你說我圖什麼呢?辛辛苦苦地唱一齣幾乎沒有回應的獨角戲,然後給人一邊盜一邊罵我嗎?既然如此,不如想開了,賺錢去好了。就算賺不到多少錢,好歹留下一個ISBN號,證明我們曾經存在過。" 方從心怔了好一會兒。她絕想不到,她勸了那麼久也沒有能夠讓任尋妥協,卻是這樣一條導火索讓他想開了。這話說得有多麼無所謂就有多麼喪氣。可說真的,圖什麼呢?對文學的一腔熱愛嗎?再熱愛的人也要吃飯活命,也有七情六欲,也需要交流與認可。真能夠寂寞獨行到死的有幾人?真能夠寂寞獨行到死還心滿意足心甘情願的有幾人?誰又有權利要求別人必須這樣去做? 她默默地看著螢幕上沒了下文的對話方塊,半晌回了一句:"好啊,那我去找顧文徵要合同了。" 出版去吧,各人的事各人顧,否則,難道還真要指望旁的什麼人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替自己著想打算嗎…… 第十話 不能說的秘密 人都是複雜的多面體,但人的骨子裡都有那麼一股精神氣,那就是一個人的魂魄。 方從心真的戀愛了,幾個從大學時就要好的姐們兒逼著她一定要把那男人領出來給她們瞧一瞧,美其名曰"審查把關"。 從前一向擔任審查長,如今輪到自己家的接受審查,方從心一下子彆扭起來。幾個姐們兒該嫁的都嫁了,嫁得早的再過兩年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沒嫁的也訂婚了,她們家的那些男人們全都在三十上下,一個是讀完碩博直接留校的,一個是考了公混辦公室的,一個是外企裡管銷售的,一個是國企裡管技術的,一個是銀行裡做對外投資的,以前沒仔細盤算過,如今掰著指頭數一數,這才發現姐妹們真是目光如炬、出手快狠准……任尋一個二十出頭的藝術系小文青能和這些人打得來交道嗎? 還沒等真把人領出去,方從心這兒就自己先替他怯了場。她倒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敢跟人比的,可她真有些怕任尋扛不住這種壓力。男人的自尊心那就是龍身上的逆鱗,誰碰肯定跟誰急。何況他骨子裡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但任尋倒是出乎她意料的鎮定,跟這些所謂中流砥柱社會精英的傢伙坐在一處依舊神色自如,言談間半點也不露怯。他也不拿馬上要出書這種事來炫耀,絕口不提寫小說的事兒,就說自己是個做2D原畫設計的,這一點上,當真跟方從心十二分的默契。 方從心一隻耳朵聽著身旁的女人們嘀咕衣服首飾化妝品以及孩子、男人,另一隻耳朵聽著男人們從對歐外交聊到台海危機,從樓市期貨聊到股票基金,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姐妹們少不了要揶揄她。一個說:"心心你真嚇我們一跳,你要不說我還以為是你弟弟呢。"馬上就有人接,"懂什麼呀,從心眼光最高了,知道什麼叫潛力股嗎?"方從心只好笑,"哪能跟你們比呢,是吧……" 待到席散回家時,她終於忍不住對任尋說:"你行啊,我之前還真怕你應付不來。" "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任尋一笑,"寫小說的就得會忽悠,忽悠得人都信以為真才行,否則,人一看就覺得是假的,誰還看哪。要想忽悠得好,那就得什麼都懂一點,什麼都會一點,什麼都能侃,沒見過的東西也得會猜……" 聽著這話,方從心是哭笑不得,"怎麼就說得跟詐騙犯似的了?" 任尋呵呵笑著,不應她的話茬兒,過了一會兒,才說:"對我們而言,哪怕是走路、吃飯、見人、說話這樣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甚至是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都是有效積累,有可能就在某一次的創作中不著痕跡地流露出來。很多人都祈求成功,希望失敗永遠不要上門,但我們不,就算失敗也沒有關係,一樣是財富。"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接道,"不過說真的,我這還是頭一回全程親歷這種'曬老公大會'啊,我怎麼就莫名想起以前去過的一個……'中華田園犬大賽'呢……" "你才中華田園犬呢!"方從心笑得喘不上氣來,當下捶了他一拳,"我說你不要仗著肚子裡有點文墨,就牙尖嘴利的啊,什麼話……" 任尋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謹遵陛下教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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