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解多情(75)_學達書庫

七十五

　　耿紹昀站在她面前，平靜地看她片刻，說：「在牛奶裡放興奮劑，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

　　她心虛地低下頭：「紹昀……」

　　「你以為她上了我的床，我就會負責？」他瞄一眼站在樓梯口的顧湘湘，「我就當是點了一名KTV小姐出臺，一個玩物而已，想讓我負責，未免太可笑了。」

　　他冷漠地從母親面前走過：「明智的話，這件事，永遠不要讓小小知道。杜修宇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他女兒的人，真到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能力保護得了你！」走到門外，他回頭看一眼寬敞大廳裡孤獨的身影，母親一向保養得當，看起來高貴優雅，並沒有絲毫老態，這一刻，佝僂著脊背，卻是十分的蒼老。

　　涼爽的秋風挾著細細的雨絲飄落在臉上，冰冷沁骨，胸口在隱隱作疼，酸澀夾雜著悲憤。算計他的人，一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一個是情同手足的兄弟，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是可以信任的？在風雨中站立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撥通私人秘書的電話：「陳小姐，請替我訂最快一班前往三藩市的機票。」

　　小小睡得很沉，似乎是在做夢，總感覺耿紹昀的氣息縈繞在周身。如同以往一樣，他睡覺時喜歡摟著她的腰。嬌小的身軀縮進他懷中，她翻了個身，雙手習慣性地抱住身旁的東西。朦朧間聽到一聲輕笑，溫熱的唇柔柔地落在了眉心，硬胡碴刺得她微微發癢。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小小含糊地咕噥一聲，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夢中，她霍然從床上坐起，一聲尖叫還沒出口，就被掩在了口中，「小小，是我。」床頭燈被打開，柔和的燈光下，耿紹昀的笑臉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你、你……」小小瞪大眼，狠狠咬一下指頭，痛得直皺眉頭，卻欣喜地一把抱住他，「紹昀，真的是你，你怎麼進來……」忽又想起他養傷的那段時間一直住在這幢別墅裡，值夜的保全人員自然認得他，而她沒有睡覺鎖門的習慣，他能直接進入她的臥室並不奇怪，於是改口問：「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去接你……」

　　他手臂一勾，把她按倒在床上：「這些事以後再說，大半個月沒見了，先做點更緊要的事。」

　　「什麼事？」她傻傻地問一句，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紅著臉啐他一口，「色鬼。」

　　他不懷好意地笑，抬手熄滅了床頭燈，火熱的氣息牢牢包圍住她。他顯得有點急躁，狂熱而迫切：「小小，不要避孕了，我們生個孩子！」

　　「嗯。」她軟綿綿地攀附在他懷中，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氣。

　　「對不起！」

　　「什麼……」她剛不解地開口，唇立刻被堵住，意亂情迷間，她忘記了要問的話。

　　小別勝新婚，兩個人倦極而眠，糊裡糊塗地沉睡不知醒，直到趙彤一聲尖叫把他們驚醒。她一手扶在門柄上，另一隻手顫抖地指著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你們、你們……」

　　小小身無寸縷，躲在被子底下又急又窘，隨手抓起一個枕頭向她扔過去：「快滾！」趙彤腦袋一縮，退出房外，「砰」一聲把門給帶上了。剩下房內兩人面面相覷，「糟了，」小小紅著臉，「趙彤這個大嘴巴，肯定會弄得整幢屋子的人都知道。」

　　「沒關係，」耿紹昀寬慰她，「我這次來，一方面是看望杜世伯，另一方面是為了向他提我們的婚事。」

　　「嗯，爸爸的病情差不多控制住了，我們的事，也可以提……」臥室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小小按下接聽鍵，傅傳玉的聲音傳出：「惜若，下來吃早餐，就等你們了！」她看耿紹昀一眼，臉紅得更加厲害，「傅姑姑在，趙彤在，看樣子趙叔叔和秋姐也應該在，怎麼辦？」

　　耿紹昀笑著輕撫她的臉龐，像哄小孩子般：「沒事，一切有我呢。」

　　兩個人打理整齊才去一樓大廳，杜修宇和趙曉峰在下國際象棋，江雅秋坐旁邊觀看，傅傳玉專心看報紙，只有趙彤手裡拿著電視遙控器不停換台，目光不時溜向正下樓梯的耿紹昀和小小，賊兮兮地笑。小小窘迫地低下頭，耿紹昀拉住她的手，走到杜修宇面前大大方方地招呼：「杜世伯，趙叔，傅姑姑，早！」

　　杜修宇抬頭瞟他一眼，神情淡然，一言不發。倒是趙曉峰站起來熱情地拍拍耿紹昀的肩：「紹昀哪，什麼時候到的，怎麼都不通知一聲？」

　　「飛機是昨天半夜到的，我不方便打擾各位長輩休息。」

　　「也是，」趙彤插嘴，「還是打擾小小比較方便一些！」小小狠狠瞪她一眼，趙彤立即顧他而言，「吃早餐，吃早餐，我餓死了。」

　　耿紹昀面對杜修宇，鄭重地說：「杜世伯，我和小小已經決定結婚，請您同意把小小嫁給我。」

　　「好哇，我當伴娘！」趙彤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舉手歡呼，馬上發覺一屋子的人都面無表情地瞪著她，又慢慢蔫下來，老老實實縮回沙發裡數手指頭。

　　「結婚？」杜修宇扔下手中的棋子，「原來你還記得你們並沒有結婚，怎麼……」

　　「爸爸！」小小著急地喊，下意識地擋在耿紹昀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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