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解多情(48)_學達書庫

四十八

　　「當然行，大飯店吃的是品味和氣派，真正的民間美食，卻在這種小胡同裡，保證你會滿意。」

　　菜很快送上來，一共三個菜，松鼠鮭魚、蝦仁肉蓉釀勝瓜、肉骨茶浸雞，看不出別致之處，吃入口中，才感覺味道鮮得讓人通體舒坦，胃口大開。兩個人都餓了，吃了不少，又嘗了嘗店主自釀的糯米酒，甘甜清香，酒精度數不高。小小很喜歡這個味道，就多喝了一些：「怎麼樣？」她托著腮，笑意盈盈，「比起那些貴得要命的地方，這裡的小菜一點也不遜色吧？」

　　「那倒是，」他點頭贊同，「別有風味，虧你連這種地方也找得到。」

　　「那有什麼，這地方我們許多同事都知道，大家常一起來吃。」小小說，「我們平民百姓消費不起那些高檔場所，自然會找到更實惠的地方，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

　　他笑一笑，也不糾正她話裡的語病，結帳後走出小店，他說：「下次還有什麼好地方，再帶我一起去，我可以少收你一點利息。」

　　她嬉笑，有點耍賴的樣子：「哎——別談錢，談錢傷感情！」昏的黃燈光照在她嫣紅的臉龐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起粼粼波光，他看著她，微微出神。

　　「哎——看什麼？」小小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靠近他神秘兮兮地低聲問，「是不是我的美貌讓你震驚？難道，你一直暗戀我？」

　　「是啊！」他打開車門讓她先坐進去，自己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啟動車子，用一種玩笑的語氣，「我對你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不知不覺愛得死去活來，無法自拔。」

　　「真的？」她盯著他的臉，仔細察看他的神色，明亮的眼眸裡仿佛閃爍著星芒。

　　察覺到她的不安，他眉頭略微一擰，隨即又笑：「假的！」一手熟練地打過方向盤，「我不是十七八歲的小男生，烈焰焚情這種東西早就不適合我了。」

　　「哦——」小小長長籲了一口氣，忽爾悲憤地指責，「你這死奸商，欺騙我純真的感情，讓我純潔無瑕的心靈蒙上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嘴上這麼說，眼裡卻分明噙著如釋重負的笑意。

　　耿紹昀冷冷地瞟她一眼：「你對我有過感情嗎？虛偽！」

　　「喂，喂！」小小突然叫，「停車，停車——」

　　「別鬧，」他不耐煩，「我開車的時候別胡鬧。」

　　「我看見湘湘了，這回真的是湘湘！」路邊的樹蔭裡，一個長髮少女伏在樹幹上，淒冷的燈光透過不甚茂密的枝葉斑駁地灑落在她單薄的身軀上，更顯得孤苦無依，從她劇烈聳動的肩來看，她顯然正在哭泣。

　　耿紹昀看見小小跑到那個少女身邊，似乎在勸慰她。這個地方不能停車，他把車子開到她們身前，按下車窗玻璃：「有什麼事上車再說吧。」

　　小小拉著顧湘湘上車，對前排的耿紹昀說了一句：「去明山療養院。」又轉過頭安慰顧湘湘：「湘湘，既然醫生說動手術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不動手術肯定沒救，那你就讓醫生安排手術，醫藥費的事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

　　顧湘湘搖了搖頭，大顆的淚珠滾落：「媽媽堅決不肯再接受治療，她說不想拖累我。」

　　小小把紙巾遞給她，輕握住她一隻手：「湘湘，別急，總會有辦法的。」

　　一路上，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耿紹昀從後視鏡裡看了顧湘湘一眼，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兒，柔柔弱弱，我見猶憐。

　　剛走進明山療養院，一名護士迎面走來對顧湘湘說：「顧小姐，我正想打電話給你，你母親……」沒等她把話說完，顧湘湘已向母親的病房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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