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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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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把孩子還給周由己,聽清楚是周由己,但條件是李櫻之必須跟我重婚,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像從前一樣的對她,我們還是夫妻,還可以生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 我瞪著張千山,兩眼發黑。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 「你……很愛櫻之?」我試探著問。 「是啊,大一的時候我就愛上了她!」張千山一臉悲憤,「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筆,敲著桌子激動地說,「跟她結婚後,雖然她對我百依百順,但我知道她從來就沒愛過我,她只是在盡義務,她從不跟我爭執,更別說吵架,我在外面養女人她也一聲不吭,她就是做做樣子跟我鬧幾句我心裡也好受些吧,起碼能讓我安慰自己,她是在乎我的,我這麼多年的付出是值得的,但是她沒有!一點憤怒的表示都沒有!」 「可感情這種事是不能隨意志轉移的,她不愛你也沒辦法啊,再說你們弄成現在這樣還可能生活在一起嗎?」我好言相勸。 「怎麼不可能,她欺騙了我那麼多年,我戴了綠帽子做了王八還給他們養崽子,我都算了,這對別的男人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她為什麼不能?」 「可她不愛你呀。」 「那就沒得談!」他看看我,又低下頭繼續批閱檔。我知道沒法再跟他談下去了,只得起身告辭,他抬起眼皮朝我點點頭,算是送客。回到家我把張千山的態度告訴了櫻之,我話還沒說完,她就在電話裡嚷了起來:「不可能,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跟他重婚!」 「那你們就沒得談,他說的。」我如實相告。 「我完了,我是真完了,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櫻之哭了起來。 「先別急,再等等看,說不定張千山又改變主意呢。」我的話說得還真准,午飯前張千山打電話過來了,說:「我想過了,她不可能跟我重新過。」 「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怎麼能強求呢。」我連連稱是。 「那就算了,但是……」 「但是什麼?」 「她必須有所補償,」張千山終於露出底牌,「她拿一筆錢出來吧。」 「多少?」我大喜,要錢就好說話多了。 「兩百萬。」 「什麼?兩百萬!」我的下巴差點磕到地板上,「你賣孩子呢!」 我又把張千山的話轉告給櫻之,她大罵張千山是在搶錢。但她想了想又說要跟周由己商量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我在電話這邊冷笑,找他商量,宰了他也沒辦法。雖然他在外面混了些年,但他是個燒錢的主,積蓄很有限,一下子要拿出這麼一大筆錢簡直是天方夜譚。我知道張千山這是在將他們的軍,逼櫻之就犯。他還真是個瘋子! 午飯小四弄了很好吃的糖醋排骨,我一點胃口也沒有,上樓蒙頭大睡。一直睡到快吃晚飯才起床。吃過晚飯我洗了個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站在書房的窗前梳頭,窗口正對著近水樓臺,祁樹禮也站在那邊的窗戶前,他在抽煙,一動不動地盯著這邊。因為隔得有點距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他的霸氣,還有他洞悉一切的老奸巨猾,他偷走照片的目的是什麼?看我光著身子?肯定不是,以他閱人無數,豈會沒見過女人光身子? 電話響了,我跑過去接。 「考兒,我能過來嗎?」 「不能!」 「為什麼?」 「像你這樣的賊,我還敢讓你過來?」 「我不是賊,照片是我拿的,不是偷的。」 「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就像孔乙己說的,偷書不能說是偷書……」 我大感意外,他被老美熏了這麼多年居然還知道有個孔乙己。 「你要那照片幹嗎?」我苦口婆心,試圖要他交出照片。 「欣賞啊,得不到你的人,欣賞你的照片總可以吧?」他在電話那邊情意綿綿,「剛才看你在窗前梳頭,好美啊……昔日心中的一個人,正如現在的你,輕輕地轉身……」 我一陣哆嗦,趕緊掛掉電話。我可受不了他的詩情畫意,如果念這詩的人是耿墨池,我肯定不是這個感覺,一定感動得熱淚盈眶,撲到他懷裡也念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什麼的,愛和不愛原來有這麼大的差別! 吃完晚飯我到湖邊散步,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在水一方。房門緊鎖,我站在門口,想著他身患重病,還要遠赴異國他鄉,禁不住黯然神傷。突然一雙雞爪似的手放在我了的肩膀,我尖叫著回頭,是米蘭!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站在花園的路燈下像個幽靈。 「他還沒回來,」米蘭搖搖頭,氣若遊絲,「他是不會回來的了。」說著掏出鑰匙開門,開了門,又回頭看我,想了想,忽然說,「進來坐會兒吧。」 我跟在她身後進了門,裡面一片漆黑,她打開燈,刹那間亮如白晝。我驚呆了,房間裡完全不是原來的樣子,偌大的客廳只擺了一張長桌,桌上擺著鮮花、餐具和高達五層的大蛋糕,顯然時間已經太久,鮮花已經開始枯萎,精美的蛋糕也變了顏色,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餐具也蒙上了灰,而那些堆得老高的食物也都變了質,滿屋都是一股難聞的腐臭味—— 「看看吧,這就是我的婚禮,我盼了好久的婚禮!」 米蘭站在長桌前,臉頰消瘦,一雙眼睛深陷眼眶,看著更像個幽靈了,「我的要求並不高,只想跟他有一場像樣的婚禮,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我愛他……哪怕知道他不久于人世我還是那麼愛他……」 我目瞪口呆,眼前的景象讓我難以置信,她還保留著婚禮那天的場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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