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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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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李曉晨真想真開眼質問他,回哪裡?可是她沒有,依舊閉著眼,不說話,他也拿她沒辦法。不料他卻將被子掀開,寒意陡生,讓她下意識的睜眼,正想幫她穿衣的廖清和看見她突然醒來,停止了穿衣動作。兩個人突然都有點僵在那,半響,李曉晨才拉過被子蓋上。 「還難受嗎?來,起來喝點蜂蜜水。」廖清和將蜂蜜水端到她嘴邊,讓她不得不起身去喝。廖清和滿意地看著她喝完,而後又道:「把衣服穿上,我們回家好不好?」 李曉晨索性曲著膝坐起來,用不溫不火地聲音問道:「回哪裡?」 廖清和早料到會這樣,於是好聲好氣地哄著她說:「曉晨,別這樣,回家。你忘記了剛剛我們說過什麼了嗎?說話不能不算數。」 「那都是醉酒話,不記得了。」 「醉酒話就不算數了?況且我沒醉。」酒醒後就變得口是心非,廖清和真想叫瓶酒進來,再把她灌醉,看她還能說什麼。 「你回去吧,我明天自己坐巴士去機場。我的包呢?」 「包在車上。如果你不回去,那我也住這裡。反正這麼晚了。」廖清和將計就計,脫衣服準備去洗澡。 「那你住這裡好了,我去隔壁開個房間。」說著也不遮遮掩掩,掀開被子下床,在廖清和面前利索的穿好衣服,整理頭髮。廖清和站在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真想提醒他,她的包還在他這呢,她拿什麼開房?就算要求救也是要通過他的電話吧。 「你忘了,今天你是我老婆。」 「我只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你一個忙而已。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一個妻子的職責不僅僅是陪我應酬。」 「難道你還要我這假老婆陪睡嗎?混蛋。」 廖清和有些邪惡地笑著,「你今晚不住這裡,住哪裡?你的包還在我車上,你有省份證還是有錢?」 李曉晨又羞又惱,拿起茶几上的面巾紙盒往他身上砸,廖清和閃躲著,紙盒重重砸在床上。 「你瘋了?鬧夠了沒有?」他現在真想出去拿瓶酒把她灌醉,醉了就乖了。 被他這樣一呵斥,李曉晨心裡更不是滋味,狠狠地瞪了廖清和一眼,便往門口走去,還沒摸到門鎖,就被擁住。只聽見有人在耳邊說;「求你,別走。」聲音低沉而的痛苦,「之前都是我不對,原諒我。」 「原諒我……」他的臉輕輕的蹭著她的耳鬢,她耳畔的呼吸此時更顯急促,夾雜著濃濃的酒味。 李曉晨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了,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用這麼誠懇的語氣低聲祈求她的原諒。如果今天她不來,如果剛剛他們什麼也沒發生,她是不是這輩子也聽不到這樣的話? 「我再也不願意這樣生活。每天一個人,有家都不敢回。總是希望某一天回家客廳的燈能亮著,電飯煲裡有熱飯熱菜,而你正躺在沙發或者床上等著我。每次深夜醒來摸著空空的枕邊,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悲傷。賺的錢再多,外面再風光又怎麼樣?喝醉了連一個倒水的人都沒有。我這一輩子很失敗,第一個老婆和我離婚,說是她外面有人;第二個老婆也要和我離婚,其實問題都在於我。如果我對於芊好,她也不會和別人;如果我不是存在僥倖心理以為你不會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一個李曉晨,你也不會要和我離婚。第一次離婚,我是心甘情願的,第二次,真的是意氣用事,我也不相信你是要真的和我離,我們都不過是氣不過對方。你說是不是?」 李曉晨木木的聽著,他說了那麼多,每一個字都刺在她的心上。受傷的不僅僅是她,他也傷,被別人傷,被自己傷。最後每個人都傷痕累累。 「留下來,好不好?我真的沒有信心再和別的女人去建立一個家庭。我怕了。」 她又何嘗有那種勇氣?突然氣餒了,緊繃著的神經鬆懈下來,整個身體的重心往後靠,手覆在還在她腰間的那雙修長的大手上,想開口說點什麼,嗓子沙啞得發不出聲音。未曾發覺自己臉上的淚。她也該說「對不起」的。是她傷了他。 「你心裡有我嗎?」她還是問了,她以為從知道自己是別人的影子開始就不再去揣測他心裡是否有她的位置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到底是不能免俗。 「我愛你。」 「你愛的真的是我嗎?還是我名字背後的那個她?」 對於那個名字,她還是耿耿於懷。 「曉晨,你就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到還是不願意相信?我總覺得,愛不愛這種事不一定要說的,是靠感覺。還有我說過很多次,我沒有把你當成她。我不否認我喜歡過她,我也不否認我結婚的動機。但你是你,她是她。這麼多年了,我已經淡忘了,連她的樣子都已經忘記了,又怎麼會把你當成她?」 「那你叫我名字的時候就不會想起她嗎?」 「既然那麼在意,那把你的名字改了,叫你覺得不會想起她的名字,好不好?」 「對不起。」 「曉晨,你說要怎樣才肯原諒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不要說對不起,我只要你留下,沒愛也沒關係,和我一起生活就好。不然你考核我一段時間也可以,犯了錯,你總要給一次補過的機會吧?」其實不僅僅是自己,更不願意看到孤單的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行走,一個人下班。就連她的背影都透著寂寞,而她卻要微笑,對著所有的人微笑。 廖清和以為李曉晨說「對不起」,是在拒絕,以為她始終不肯原諒。李曉晨掰開環在腰間的手,轉過身,伸手去撫廖清和因痛苦而皺起的眉。他們這是在相互折磨,明明喜歡,彼此惦念的兩個人,卻要裝作互不關心。而她也驕傲得連個電話都不願意打。 「對不起。」李曉晨抱住他,頭抵在他的胸口,抽泣著。 「別哭,別哭。」廖清和輕撫著她的頭,低聲的安慰著。 那晚李曉晨終究是沒走,女人總是聽不得好話,容易心軟。那晚他們相擁相吻,做那些尋常男女都做的事。事後廖清和擁著她,兩人還說了不少俏皮話。廖清和甚至讓李曉晨笑了,他覺得很有成就感,讓人看到了未來。說到這次酒會,說到廖清蘭,廖清和說她姐姐一家三口去日本旅遊了,所以沒來酒會。他還說林躍奉子成婚…… 「你幹嗎把那件事告訴他?他沒有必要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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