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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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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給你做,好不好。想吃什麼?」門外停頓了一下,「曉晨,你是肚子餓肚子疼,還是腹痛?開門,我進去看看。」 李曉晨把門打開,還是下意識地往後面跑,但廖清和的動作更快,抓過她,攔腰抱起放在沙發上,緊張的問道;「是腹痛嗎?」 李曉晨用力地搖了下頭。「你聽在咕咕的叫。」廖清和的緊張讓李曉晨的心隱隱的疼,想起他為她揉腹部的那晚,以及後來因腹部微痛而輕吟的很多個獨自面對的夜晚。都是疼痛,卻完全不同。前者那麼疼卻那麼踏實,後者因枕邊少了個人心也變得撕疼起來。 「疼」,該悲傷還是欣喜? 茶几邊上有一小堆煙蒂,廖清和昨晚留下的,他不抽煙,所以家裡也沒煙灰缸。李曉晨一直以為他不抽煙的。茶几上還放著一盒三五煙,李曉晨打開盒子,有些嗆的香煙味撲鼻而來,裡面還躺著五根煙。旁邊有個藍色的廉價打火機,可能是在路邊隨便買的,防風的,幽藍色的火苗在眼前閃爍。 幾天沒做衛生,拿過掃把只把煙蒂掃進簸箕,家裡有點不像樣子了,李曉晨卻不想動,大概睡懶了。 李曉晨很想泡個澡,大熱天的,想起來覺得可笑。不過真的想。廖清和在煮飯,廚房裡飄出陣陣香味。 進了衛生間把浴缸洗刷了一遍,放水,拿居家衣物,打算舒舒服服的泡一下。平時很少用浴缸,嫌麻煩。在大白天做這種事還是第一次。 溫水解乏,閉著眼睛,清晰的感受著每個毛孔張開,慢慢舒緩。捨不得離開。什麼都不用去想,頭腦自然而然的鬆懈下來,靠在浴缸邊緣,享受水溫滲入肌膚的快感。若可以恒溫該多好。這是她這麼久以來最完全的一次鬆懈,在這個狹小的屬於自己的空間裡鬆懈。這裡完完全全地屬於她和廖清和的,任何人都侵入不了。至少她來以後是這樣。頭腦有些不聽使喚了,混混沌沌的,想睡覺。想睡就睡吧,沒人會說你。帶著這樣的思路進入淺棉狀態。 如果不是廖清和敲門,她一定能在浴缸裡做個長長的夢,大概會是個好夢。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溺死在浴缸裡。醒來,水已經涼了,懊悔自己的任性,在這個時候感冒不好。匆忙擦乾身子,穿上衣服出去吃飯。 飯後,看了會兒電視,廖清和讓她在床上躺著,即使不睡覺也要躺著。今天廖清蘭沒來,也許有事,也許廖清和有交代他今天在家。 一個下午電話不斷。最初是趙青青,問兩人吵架和好了沒,李曉晨說好了,趙青青說,夫妻吵架都這樣,床頭吵床尾和。李曉晨沒說什麼。 剛要睡著,老祁來電話,問身體好些了沒,到底什麼病,李曉晨說是腸炎。老祁說身體要養好,好好休息。李曉晨在請假時就想好了一副說詞。老祁把電話給黃小麗,說黃小麗想她了。閒聊了幾句。 最後是林躍的電話,電話響時,廖清和在身邊。李曉晨看了他一眼,在考慮要不要接。廖清和也看著她,示意她接電話。她其實不是不想接,而是有些恨,也不知道這恨從何而來,不知道恨的是林躍還是廖清和,或者恨的是她自己。 林躍還是那麼關切的問她的身體怎麼回事,有沒有去檢查,說想去看她。李曉晨和他也沒有說實話,一方面是羞於啟齒,另一方面覺得沒有必要弄得人盡皆知,也拒絕了他的探訪。 掛掉電話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廖清和,他面色如常。想想也是,他有什麼理由生氣,不過是接了個電話,誰說喜歡過的人就不能是朋友? 「都說什麼了?」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還問。」李曉晨白了廖清和一眼,轉過身。 「生氣了?我也不過是隨口問問。」 「沒有,我也不過隨口說說。想睡一會兒,空調太涼了,溫度調高一點吧。」 她聽著廖清和去調空調,遙控器發出了三聲,大概從二十度調到了二十三度。蓋著薄薄的空調被睡覺舒服。 廖清和躺下很久,李曉晨開口道;「和你不相干的人是什麼人?」 「不相干的人?」 「嗯。」 廖清和伸手去摟她,「除了家人以外,都是不相干的。」 「我呢?」李曉晨轉身, 「你是我的妻子,我最親近的人。我們是這個世界最親密的關係,傻瓜。」這個話是看著李曉晨的眼睛說的,把李曉晨迷惑了。他們是這個世界最親密的關係。 「你嫌棄我?」 「怎麼會,喜歡還來不及。」 「那天你明明說了?」原來她還在耿耿於懷。 「還在生氣嗎?我是無心的。」 「不是,那才是你內心真正的想法。」李曉晨驚訝自己的鎮定,和他說這些時居然可以不叫不喊。她問了,今天的她一點也不像平時的自己,或者經過了昨晚,讓她的思維有些許變化。若是平時死也不會和他說那些敏感的話。 「吵架時說的話能當真嗎?」 「平時說的未必是真話,吵架時卻是平時不敢說的話。」 「那麼說你說的話也是真心的?」躺著的廖清和掀開被子,坐起來。李曉晨目光停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很厚實,很暖,背過她。李曉晨沒說話。廖清和歎了口氣道:「曉晨能不能不要再說那天了?」 廖清和的右手放在柔軟的空調背上,李曉晨順著淡藍色的被單往上看,肘關節上方有一排清晰的牙印,那是她昨晚咬的。她也跟著他一起坐了起來,拉過手臂,輕撫上那排牙印。 「還疼嗎?我幫你吹吹。」說著嘴湊到了手臂前,吹著氣。 廖清和沒有回答,只是抱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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