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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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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在曼君心裡,卓堯是例外的 「我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袁正銘的未婚妻,我從她的衣著上,看不到半點奢侈和華貴,她從頭到腳穿的也許不及我一個髮夾的昂貴,但她很高貴,她端坐在那裡,溫柔的小,我覺得我一下子就低了下去,矮了半截,卑微的像是一個乞丐,那些花花綠綠流光熠熠的妝容和鑽石,一下子讓我豔俗了,但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典雅,靜靜地,像是油畫裡的女子,她是出身門名的名媛嬌小姐,沒有一點的嬌縱和奢侈,到底是家教好,不像我,看起來就像個廉價的風塵女。」 多多一口氣說著這些,越發羞愧和難堪,她手撐在桌上,情緒波動著,此刻的多多,像是一隻受傷的羊,過往那些風光無限和金光奪目一下子渙散了,取代的是對自己無限的責備和羞辱。 曼君坐在多多的身邊,聽完了多多的故事,多多沒有哭,只是難過的低下了頭,可曼君眼角裡,落下了眼淚,她拿著紙巾抹去眼淚,多多是那樣堅強的一個人,怎麼也會受挫敗成這樣,她為多多難過,更為自己和像這樣一類女子難過。 我們只是愛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可是,這有錯嗎,我們又錯在了哪裡。 拒錯在了自不量力嗎? 「多多,別太難過了。」曼君除了說這句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此刻的多多,難道說不要再去想袁正銘了,世間上好的男人有那麼多,還是把袁正銘的媽和那個未婚妻好好罵一頓呢,好像這樣都會反叫多多更加感傷。 多多抬起頭,看著曼君,說:「說著我的故事,你怎麼倒比我先抹起眼淚了,故事還沒有說完,你聽我慢慢和你說。我當時雖然慌張,就像是露了餡一樣,內心的心虛暴露了我的不堪。她們問了我和袁正銘在一起多久了,袁正銘給了我多少錢,我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我像是被叫進了校長室問話的犯規學生。」 玲「袁正銘的媽最後只是不屑地說了一句——噢,原來你是陪酒女啊,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你想借著我兒子攀上高枝飛上枝頭山雞變鳳凰啊,你看清楚,我身邊的坐著的,才是我未來兒媳的人選,你別再妄想了,狐狸精!」 「說我是狐狸精,我來氣了,狐狸精就狐狸精,我拍著桌子就站起來了,也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勇氣,我說,我懷了袁正銘的孩子了,兩個月了,你們看著辦!我說完這句話,留意了一下她們的面部表情,那一秒是最過癮的了,她們都瞪大了眼,那個女人,都委屈地要哭了,那個老太婆氣得頭髮都要冒煙了。我看過之後,拎著包蹬著高跟鞋我就走了,我腳崴得疼死了,我還是堅持著昂首挺胸走了出來,真是過癮!」 多多逞一時的口舌之樂,說了這樣的話,又徹底把袁正銘的媽媽給得罪了,這就沒有回頭路了,曼君為多多擔心,問:「你真的懷孕了嗎,你可別胡來啊,孩子的事是大事,不能當兒戲說著玩。」 多多翻開包,從裡面想掏煙抽,找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曼君合上包,將煙放到裡面,不許她抽煙,再說在咖啡廳裡,怎麼可以抽煙呢,有什麼煩心事,不能說出來,非要抽煙悶壞了自己。 「想想接著的那幾天,我覺得像是個噩夢一樣,噩夢之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吃的是罐頭泡面,喝冰涼的水,然後就睡覺,醒來餓了就吃,好像麻木了,我是過了好幾天才回過神,我一無所有了,我以前的好姐妹,我約她們出來陪我喝酒,你知道嗎,都說沒時間沒空,我知道,不就是都看老娘沒錢了,都躲著我了。」多多說到這裡氣了,喝一口咖啡。 「你怎麼不打給我,我們是好姐妹嗎,難道你忘了,可是我沒忘,我最難過最痛苦的那幾個月,是你救濟了我,我吃你的喝你的,你幫我找工作,帶我去那個豪門相親會你就給我付了八萬,我欠你的太多,在你無助彷徨的時候,你別忘了,你還有我。」曼君鼓勵的眼神看著多多,她期盼著多多能振作起來。 多多聽到這裡,笑了,說:「我想,我只有你這個最真摯的朋友了,曼君,我真的一無所有了,身無分文了,那天之後沒多久,袁正銘的助手就來了我住的地方,說袁正銘公司出了嚴重的財務狀況,繼續資金周轉,需要一大筆錢,讓我能湊多少就湊多少。我就變賣了我的首飾,典當了一些衣服寶寶,再加上我這些年來從各個男人身上積存下來的,包括袁正銘給的,我把這筆錢交給了袁正銘的助手,將近三百多萬,我連車都賣了,當時他助手說得很急,說如果資金周轉不過來,袁正銘可能要吃官司坐牢,我當時急瘋了,都沒想想有可能嗎,我傻吧。」 曼君聽到多多說到這裡,心疼地有些觸痛,不是多多傻,是多多愛得太深,聽到自己深愛的人可能有麻煩,可能會遇到不幸,便什麼也不管不顧了,一心只想要營救對方,就好像自己的能力有多大一樣,這和她當初義無反顧的去為馮伯文頂替責任有什麼區別,她同樣是天真的相信了馮伯文編織的謊言和美夢。 男人的話,不可全信,當然,在曼君心裡,卓堯是例外的。 多多難受地低聲嗚咽起來,終究是止不住自己的悲傷。 能說多多傻嗎,說她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了,在愛情裡面,有多少的癡情女人前仆後繼,智商幾乎為零,為愛死為愛生,為愛戰鬥,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原來可以為一個人連性命和生存都可以不顧。 第九十三章 他真當她是個可惡的酒鬼了 「多多,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心裡也很難受,我理解你,我和你一樣,我為了馮伯文,我什麼都扛下來了,我當時也以為我自己很偉大很無私很能扛,為所愛的男人奮不顧身,我和你一樣癡迷瘋狂過。」曼君抱著多多的肩膀,說。 曼君給多多遞著紙巾,除了能做這些,說幾句貼心的話,曼君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多多給了她太多的幫助,如果沒有多多,她也許根本不會有現在的阮曼君,要感激的話太多,安慰的話卻說不出口。 多多擦乾眼淚,眼睛有些紅腫,她掀開T恤,腹部上露出了讓人觸目驚心的傷痕,一片片紫色的傷痕,像是剛被人打過不久,那些傷痕,似乎也不及多多心裡上受的傷來的痛,因為多多在說這些傷的時候,眼裡都是無所謂。 「肚子上的傷,是袁正銘踢的,那一刻,我徹底對這個男人絕望,我還傻逼以為他公司要破產了籌錢想拯救他,我真傻,我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我連自己都保不住。袁正銘好不容易來找我,我都好長時間沒看到他了,他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是不是找他媽了,說了什麼。我當時眼神都沒勁了,我轉身倒杯熱水想喝,我說我沒說什麼,就說我懷孕了。曼君你知道嗎,他居然打我,那麼溫文爾雅那麼紳士下車都回給我開車門的袁正銘,居然打我,他從背後一腳把我踹倒在地上,就踢我的肚子,嘴裡還罵著說賤人,你膽子可真大,看我不打你,懷的是誰的孩子拿來污蔑我。哈哈,曼君你知道嗎,其實我沒懷孕,我說著玩的,他們都當真了。」多多說著,冷笑了。 拒曼君憤怒了,沒想到袁正銘看起來衣冠楚楚,竟會打女人,他還是卓堯最要好的朋友,曼君覺得這口惡氣一定要幫多多出,看著多多身上的傷,曼君都不敢再看下去了,她問道:「傷還疼嗎,有沒有去看醫生。袁正銘這個混蛋,我一定要幫你出這口惡氣。」 多多擺擺手,說:「算了,他有他的不容易,他媽媽給了他太多的壓力,他打完我,他自己抽了很久的煙,他走之後,只是說我們以後斷了往來吧,我明白,他對我是愛恨交加,他愛我,他也恨我,恨我不是明媚的女子,倘若我和你一樣,明媚而乾淨,我想,我不會輸的,我輸在了我敗壞了我的名聲上,女人的名聲,太重要了。」 多多說袁正銘走了之後,她把煙灰缸裡那些袁正銘吸過的煙蒂都裝了起來,她知道,也許她再也不能和這個男人有瓜葛了。這些寂寞無形中的煙蒂,留作紀念。多像是張愛玲筆下的嬌蕊,振保走後,坐在床上抱著振保的大衣貪婪的呼吸,吸他剩下的那些煙頭。 玲和多多聊了一下午,最後從咖啡廳聊到了酒店,兩個人一起喝了酒,多多要曼君請她喝茅臺,曼君要了一瓶茅臺,兩個人邊吃邊喝,茅臺再好,和那些酒一樣,辣人。曼君很少喝這樣烈的酒,她辣出了眼淚,多多嚷著要劃拳,兩個人瘋著到深夜還在酒店包廂裡坐著。 最後兩個人都醉爛如泥趴在包廂裡的桌子上,曼君的手機就放在餐桌上,手機不停地震動,是佟卓堯打來的,他此刻就在曼君公寓的樓下,公寓裡的燈是關著的,他本想打電話給她,給她一個驚喜,他是熬夜工作了兩天才換來了一天的休息,還想著第二天計畫帶她出遊,她的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家裡的座機也是留言狀態。 他急的不停地打她的手機,他可以確定,她一定不在家裡,她獨自在家,是不可能不開燈的,她怕黑,這麼晚了,可惡的女人又野到了哪裡去了,不會是又喝酒去了,這個酒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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