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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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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他願意花半天的時間去揣摩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他將車停在麥當勞對面的路邊,靠在車上,靜氣地看她進了麥當勞,車內放著舒緩的輕音樂,關掉了手機,他願意花半天的時間去揣摩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沒多久,她抱著一個裝外賣的箱子春光滿面的走出來了,身上穿的是一身麥當勞送外賣的紅色工作服,頭上戴著一個紅色的小頭盔,走到麥當勞店門口的一個小電動車旁,將箱子固定到電動車上,手上拿著一張單子在細看。 他透過車窗看見她騎上了電動車然後朝愚園路騎去,他跟著在後面,看著她騎在非機動車道上,雖然隔著一條馬路,卻仍能看見她鮮明的紅色裝備。 這個女人是不是缺錢缺的厲害,竟然跑去送外賣?他以為她會迫不及待的去相親去下一家公司行騙,他好去拆穿去讓她下不了臺,可是,她竟然去麥當勞送外賣。 看起來她似乎是第一次騎電動車,行駛在路上歪歪扭扭的,像是喝醉了酒,他跟隨著她,目光是邊看前方邊聚集在她身上,突然他眉頭一擰,只見她撞到了路邊的綠化帶,倒在了地上,看樣子是跌得不輕。 他的心竟提了起來,他正想打開車門下車去扶起她,又想到自己在公司裡「大義凜然」的樣子,他想如果自己出現在她面前,她肯定會生氣的。 畢竟如果不是他,她現在正在公司裡上班,也不至於要尋找一份送外賣的工作。 他坐回了車裡擔心地看著,這時她身邊多了一個男人,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騎著摩托車,在她身邊停下,扶起了她,她好像很感激,道了謝又馬上打開電動車後的外賣箱查看,生怕裡面的外賣摔爛了。 見她長籲一口氣的樣子,外賣應該沒有摔爛,他的心也跟著籲了一口氣。 他忽然又笑了,這同自己又有何關係,倒自己也弄得一驚一乍的,他想自己也許是太久太久沒有去瞭解一個女人了,所以才這麼的容易被一個女人牽動心緒。 她騎上了車,又繼續前行,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緊跟著的車輛,她這是第一次騎電動車,扶起她的那個人也看出來她是第一次騎電動車了,不然不會這麼生疏。她在心裡暗罵自己是個笨蛋,連電動車都不會騎,剛在人事部還一口保證自己電動車騎的技術一流,沒辦法,她太需要一份工作了。 在一個紅綠燈路口,他的車和她的電動車都在一條水平線上等紅燈,他清晰地看見了她左手手肘關節處磕破了皮,傷口在往外冒著血,她倒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 難道不痛嗎?這簡直就是個神經大條的女人,爬起來也不知道檢查一下自己傷到了沒,他心裡隱隱地想。 她心情似乎很好,輕唱著歌,想著等賺了錢要去把那個拼圖給買回來,管它是人民幣還是美元,勞動最快樂。 她不經意的一個扭頭張望,他忙轉過了臉,等車通行時,他戴了一副寬大的墨鏡,拿起車上的一頂亞麻色的報童帽,歪戴在頭上,撕開一個薄荷口香糖放在口中,他要跟著她,當然,不能被她發現。 第二十七章 但此刻他多想還她一個公道。 車減慢著速度遠遠地跟著她,直到看到她將外賣送進了一棟房子裡,他下車,趁她不在,大步走到電動車旁,壓低了帽檐,將她電動車摔變形了的手刹矯正復原。見她紅色的頭盔掛在電動車上,他用手指輕輕地在頭盔上彈了一下,微笑地說了三個字:小紅帽。」 他在她回來之前,回到了車裡,鎮定地看著她出來,戴上頭盔,回麥當勞店裡。 看來她真的是要做一名送外賣的人員了,他一想,送外賣又有幾個是女孩子,她怎麼就有這個膽量的,萬一遇上危險她怎麼辦,那麼單薄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太容易成為盤中餐了。 也許他錯看她了,錯以為她是愛慕虛榮貪圖榮華的女人,跟著她的這幾個小時,他看到的是一個單純簡單的女孩。 倘若真如她所言,她是為了馮伯文頂罪才被吊銷了律師證走投無路,那麼馮伯文此時高枕無憂新婚燕爾簡直是太不男人了,讓一個女人在前面頂著,算什麼男人。 他想替她要一個公道了。 她原本不該是過這樣艱難的生活的。 雖然平日在公司裡對下屬對員工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商人是只有利益的,商場是沒有公道的可言的。 但此刻他多想還她一個公道。 他悄悄護送著她回到了店裡,車拐向了另一條路,此時馮伯文是不會在公司裡的,應該是在那棟新婚別墅裡。 開門的是馮家的家傭,十七八歲的一個丫頭,叫阿春的,素日也見過他,恭敬地對他說:「佟先生,您好,我們家先生和太太在樓上,您請坐,我幫您去叫。」 「不必。」他一貫的說話方式,隨即上樓。 阿春忙緊跟在他身後說:「佟先生,您先坐,好歹也讓我先去通知一聲啊。」 他眉一鎖,冷冽的眼神看了阿春一眼,說:「馮伯文怪罪下來我自有解釋,你下去吧。」 阿春無奈地搖搖頭下樓,心想這兩位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又念及平日裡若佟少在這個地方,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馮家有人責備下來,佟少總會簡潔地幫著說句話。 看佟少不慍而威的樣子,是有急事才找來,阿春沒再作聲,下樓去做自己的事。 他剛上了樓梯,就聽到臥室內傳來的打情罵俏,還有空氣裡彌漫著煲的鮮湯香味,他在客廳沙發後面的垃圾箱裡,看見一張撕成兩半的照片。他彎腰將兩個半邊照片撿起來拼湊在一起,看到照片上的一個女人正幸福地吹著生日蠟燭,不是別人,正是在麥當勞送外賣的她。 他將照片放入了口袋裡,坐在沙發上,低沉地說了一句:「馮伯文,雅興不錯啊。」 臥室裡的聲音立刻戛然而止,馮伯文很快就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了兩聲,穿著一件睡袍就走了出來,遞上一根雪茄給他,說:「佟少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準備準備,阿春,泡茶。」 阿春端著差忙不迭地上樓,端茶杯的手都有些輕微的戰慄。 眾所周知,馮伯文不管是對待公司的員工還是家裡的家傭,都是笑裡藏刀,綿裡藏針,商人的毒辣和利益至上擺的清清楚楚。 馮伯文對他笑臉相迎轉而對阿春就是臉一陰沉,細眼含著凶光正欲發作,無非又是斥責一些類似于「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來了客人要馬上來告訴我!」這樣的話,只語氣就能發狠的讓這些傭人提心吊膽了。 「和阿春無關,是我讓她別通報的。」他搶在馮伯文發話之前,淡淡地說,吸了一口雪茄,靠在沙發上,等待馮伯文的後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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