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如果巴黎不快樂 | 上頁 下頁 | |
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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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強淡淡地一笑,豈料這位秦總已快手伸出肥厚的手掌想握手,她將手中的盤子直接就遞到了秦總的手上,直白地說:「不好意思,我肚子不舒服,去一下衛生間。」 在衛生間,她沖洗了一下臉,將臉上的妝都沖洗去,額前的短髮沾濕了,她望著鏡子裡褪去妝容的面孔,還是素面朝天的舒服。只盼著這場宴會能早點散去,她實在是沒辦法再待下去了,除了那些誘人的甜點外。 她順著走廊上的壁畫看著,都是文藝復興時的一些畫作,有寫實主義,也有抽象主義,她一幅幅的畫看著。走到了走廊的拐彎處,一個大的露臺,周圍是廊柱繞著,擺著幾張躺椅,中間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些甜點和酒品。 索性她就躺在了一張椅子上,仰望著天空上的那輪皎月,想著自己為馮伯文頂罪坐牢的兩年,總是癡癡地望著外面的天外面的世界,總盼著出來會有愛情會結婚的,到頭來婚禮舉行了可娶的不是她。 而她是那麼的懦弱,她甚至連給那個男人一個巴掌的勇氣都沒有,她甚至連罵一句負心漢王八蛋的衝動都沒有,可是她,確實是後悔了。她到這裡就甩手朝自己的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她說道:「阮曼君,你真賤!」為了一個男人這麼的沒有骨氣! 不過是她自己騙自己,不過是她逃避現實,甚至在快要出獄的時候,她總在夢裡驚醒,她其實已經漸漸清醒,殘存的希望總是要幻變成泡沫破滅。 第十章 原來她的世界那麼小,一個從小就孤單的女子 她想起小時候,跟隨父母在海邊漁船上生活的那些年,她的腳上總是被系著一根粗粗的繩索,繩索的另一頭綁在船艙中一個固定的木桌腿上,因為父母忙著捕魚,怕她會掉到海裡去。 船飄飄蕩蕩的,繩子只有半米長,她的活動範圍只有半米的範圍,她是一個從小就孤單的女子,記憶裡的童年就是在飄飄蕩蕩的船上度過的。 她的世界原本是很小的,從小到大那些年她就一個人在船上的大木桌底下玩耍,大木桌下有一個小椅子,她玩累了就趴在小椅子上睡著了,那個木桌子底下就是她的世界。 後來,長大了,離開了漁船,父母隨後也先後去世,她獨自在外求學,畢業後在上海求職,她渴望著大世界,她認識了馮伯文,孤身在監獄兩年,終是分開了。 細想這些年,毫無趣事,她灌著自己酒,看著身邊的白色大圓桌,突然就有了一種歸屬感,少年時在船上的木桌下的那些年,雖孤單,但她一點也不擔心,無憂無慮的。而今身處繁華大上海,卻無限的惆悵,一無所有,踽踽獨行。 她脫下了高跟鞋,醉眼迷離的,鑽到了白色圓桌下,坐在桌子底下,手裡還拿著酒瓶,長裙拖在地上,她喝著酒,打個酒嗝,忙捂住了嘴,然後傻笑幾聲,笑到眼淚出來。 於是抱著自己的膝蓋,下巴放在膝蓋上,酒瓶被扔在了一邊,她抬眼看,拭去眼中的淚,好像又回到了在船上的那些年,飄啊飄,她以為遇見馮伯文之後,她不用再飄了,不用在風雨中飄蕩了。兜兜轉轉,她依舊是一個人。 她抱著一隻桌腿,難過地哭著,這多年了,別人是身邊的親人家人越來越多,而她,卻是越來越一無所有,她嘴裡念著:「我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都不要我,都不要我!我還是一個人飄……」 晚風吹著,她覺得累了,一直在路上奔跑,為愛而追逐,最後她什麼都沒有得到,真的累了,她就在桌子底下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又回到了那條船上,會聽到父親的捕魚的勞作號子聲,還有母親歡喜地說著又有一條大魚,那麼的清晰而真實,就好像他們從未離去。 他纏繞不過那些朋友的介紹,見了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妞,他倒只覺得視覺疲勞,推辭了一下跑到露臺上,見自己剛打開的一瓶酒不見了,他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點燃一根雪茄抽著,他看著星空,想著自己渾身的銅臭味,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遙遠了。 這幾年來在商場裡摸爬滾打,掙了不少錢,可錢就是個混帳玩意,多則無益,少則有害,他失去的又何止是這些錢能夠等同的?外界人看來佟卓堯是何等的叱吒商界風雲人物,在各個商務雜誌上他總是被冠以「天才商人」,可真正坐在他這個位置,又是何等的寂寥。 第十一章 女人是一種白細胞極其豐富的動物 她此刻仍在圓桌底下抱著桌腿酣睡著,酒瓶就歪倒在腳邊,卻不知多多正到處在找她,多多又問眾人有沒有見到一個穿紫色長裙的女孩。 這時有人推了一個穿紫裙子的女孩出來,多多一瞧不由得直擺手,眼前的女孩胸部北半球全部露出,整個人最先入人眼的就是兩個半圓,這哪裡是曼君的風格。 多多又找到了露臺上,見佟卓堯獨自坐著抽雪茄,便笑迎著上去問:「佟少,你在這裡抽悶煙啊,外面那麼多美女你怎麼反倒寂寞了。」 他淡淡地說:「裡面太吵。」 這樣多多也不好再多攀談,便問:「佟少,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紫色長裙的女孩啊?看起來很瘦的那個,不是豐滿的那個。」 「沒有。」他依然是簡潔的回答。 多多素來是知道佟卓堯的孤高,或許商人的天性就是這樣的吧,多多轉身就準備走,去別處找找曼君,心裡還惦記著袁正銘,怕或有別的女孩子乘機找袁正銘攀談。 「砰……」桌子底下突然就發出來了聲音,多多扭過頭又望了過來,他也好奇地低頭一看,都同時看見了抱著桌腿睡得正酣暢的她,她可能是伸了一下腿,腳將酒瓶踢滾到一邊發出來的聲音。 她被多多從桌子底下給拖了出來,多多請拍打著她的臉,才把她給拍醒,她才恍然知道自己竟在桌子底下睡著了,就站起身子,有些晃晃悠悠攙扶著多多。走過他身邊時,她抱歉的微微笑了一下。 他倒莫名其妙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竟然喝了他的酒,還醉臥在桌子底下灑脫地睡著了,真是個笨得可以的女人。他再想想,又覺得她的面目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見到過,又一想,她不正是白天在路上遇到還被他丟在高速公路上的女人嗎? 怎麼她跑來參加豪門相親會了?他搖搖頭,嘴角上浮起一絲不屑的笑意,又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上午還哭喪著臉跑到前男友馮伯文的婚禮上悲傷欲絕,晚上就改頭換面參加豪門相親不過就是想找個富豪嫁了。 想到自己白天還真為此對馮伯文這小子有了看法,現在想想,其實馮伯文甩了她也是對的,女人都是白細胞比男人豐富的啊,受了傷出了血,總能迅速自我的癒合,很快的尋找下一個獵物。他想了會,自嘲了一下,犯得著為這樣一個裝得可憐兮兮實則貪圖榮華的女人傷腦細胞嗎? 他起身,不想在這地方久留了,要不是好友袁正銘和家族裡的大姐極力邀請,他才懶得浪費時間在這樣的一個派對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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