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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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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匯匯儼然談判家,尤顯溫柔與幹練:「時間短了,霍總可能覺得不值得,時間長了,霍總也膩了,兩年為限,霍總覺得如何?」見他點頭,她笑若春風,「半年後,先付十萬,整一年後再付十萬,第二年的第九個月,購置一套三居室給我。」 話畢,她笑盈盈地看著他,期待著他鄙夷的臉色與憤怒的拒絕。然而,她失望了。霍總不驚不乍,爽快地說:「沒問題,要不要簽一份協議?」 甄匯匯氣悶地拉長臉:「霍總不覺得這樣很沒意思嗎?」 霍總奸詐地笑:「我覺得你的要求也是人之常情,明天我會把協議準備好,如果沒問題,簽字就可以了。」 五天后,霍總在同一個社區找了一套兩居室,甄匯匯正式成為臺灣四十歲男人的地下情人。聽完,蘇搖不禁為她的心思和伎倆捏一把汗:「你想要給他一個糟糕的印象,讓他知難而退,可是沒有成功。」 甄匯匯喝了一口菊花茶,自嘲地笑:「沒想到他這麼爽快,我覺得我已經表現得很拜金很貪心了。」 蘇搖莞然道:「如果你真的是拜金女,你早就抵擋不住他強烈的攻勢。」她鄭重地看著甄匯匯,語氣嚴肅,「匯匯,跟我說實話,最後你答應他,是不是因為我?」 甄匯匯仰頭靠在沙發上,嘴角微翹:「搖搖,我並不愛他,我也沒有那麼高尚,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為他並不討厭。我很清楚,他只能是一段跑道,一間租來的房子,而不是終點,更不是完全屬於我的房子,所以,我出賣了自己的青春,告誡自己,這只是一筆交易。」 她已經不是當初蘇搖認識的甄匯匯,在情場似乎已是遊刃有餘,不需蘇搖的點撥與告誡。沉默半晌,蘇搖才道:「你確定自己不會對他產生感情?」 甄匯匯眼梢的笑意很是決絕:「結局早已註定,會不會產生感情已經不重要。搖搖,不要說我了,你呢?最近憔悴很多。」 蘇搖苦笑,垂下眼睛:「匯匯,我想回廈門。」 單是這一句話,足以讓甄匯匯震驚。她坐過來,著急問道:「為什麼?你和謝放……」 蘇搖緩慢地道來,甄匯匯專注地聆聽,輕歎道:「搖搖,雖然他在電話裡這麼說,但是我覺得,他會不會是被迫的?你不是也說了嗎?那個Linda的爸爸在黑白兩道混得很好。」 蘇搖靜靜地流淚:「我問他愛不愛我,他只說對不起。無論是不是被迫的,他都可以跟我說實話……而且他要我離開盛放,他以後再也不想看見我,所以……他並不愛我……」 甄匯匯把紙巾遞給她,不禁感歎,前一陣子還是她安慰自己,現在卻是自己安慰她,何時才是悲傷的盡頭?何處才是幸福的起點?甄匯匯知道這個時候只要靜靜地抱著她就是給她最大的安慰:「真的要回廈門嗎?你甘心嗎?」 蘇搖低頭抹淚,只覺滿腔淒涼:「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就這樣結束,也是好的,其實我很清楚,我跟他是沒有好結果的,現在及時抽身,也許是一件好事。匯匯,你跟霍總……不要太投入,他現在對你很好,很寵你,可是,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呢?臺灣畢竟跟大陸隔著海峽,並不是有錢買飛機票就能飛過去的。」 甄匯匯「嗯」了一聲:「我知道的,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 寧淡輕輕攪著咖啡,垂眸一笑:「蘇搖,你一定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和謝放的事情。」 跟葉落一起吃完晚飯,蘇搖正想去洗澡,突然接到寧淡的電話,於是打車來到咖啡廳赴約。蘇搖沒想到她會約自己出來,更不知她想要說什麼,於是隨和地笑:「你是舒天惜的同學,自然會知道。」 寧淡抬眸看她,杏眼裡彌漫著自嘲的笑意:「其實,很多事情都是我問舒天惜的,她並不是多嘴之人……」 蘇搖笑著打斷她:「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寧淡含笑呆呆地望著她,似乎又不像是望她:「蘇搖……有一個男人對我很好,我會考慮跟他結婚。」 蘇搖的雙唇輕輕一抿:「恭喜你,什麼時候可以收到你的喜帖?你不會吝嗇給我一份的,是不是?」 「那是當然。」寧淡笑起來,卻是冷涼透骨,「不過我還在考慮,有些傷口太深,需要時間慢慢撫平。」 「是的呀,有些回憶太清晰,需要時間慢慢淡忘。」蘇搖想不到她會這樣心平氣和地跟自己閒聊,想不到她如此坦白,不再是以往那個鋒芒畢露的張揚女子,也不再針對自己,「有些傷在心上,根本無法痊癒,如果非要痊癒,必須整顆心都切除,成為一個無心的人。」 「說得好!不過……也有點恐怖,」寧淡愉然地笑道,攏攏亮麗秀髮,「之前我在想,你一定恨我……如果你真的恨我,我也不會在意。」 「怎麼說呢?我沒有恨你,我只是……不喜歡謝放朝三暮四、腳踩兩隻船。」蘇搖艱澀地笑了一下。 「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男朋友對自己專一。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間接,或是直接傷害了你,我很抱歉。」寧淡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臉上洋溢著真誠的光,「還記得『領帶』事件的那個晚上嗎?我跟你聊了好多,其實,我最想跟你說的就是,謝放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男人,他會讓女人毫無知覺地陷進去,而他自己站在陷阱的邊緣奸詐地笑。」 「你想讓我看清他的本性,及時抽身,以免受到更多的傷害,是不是?可惜我沒能體會你大有深意的話。」蘇搖勉強地扯著嘴角,心裡像是插著千萬細針,鮮血橫流。 寧淡笑著點頭:「一方面我想讓你自動離開他,一方面我不甘心,決定耍耍他,否則我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於是我精心佈局與策劃,目的很簡單,我要讓他痛苦,讓他得到應有的懲戒。」 蘇搖寡淡的聲音靜靜響起:「在他的蠱惑下,我越陷越深,無法自拔。我明明知道他無法專一地對我,仍然一頭栽下去,明明知道結局慘烈,仍然不顧一切……我沒有想到我跟他會這麼短暫,更沒想到他會一去不復返,就這麼結束了……」 寧淡輕歎一聲,美麗的杏眼裡溶動著一絲絲的悲憫:「也許這樣結束更好,遺憾取代了傷害,可能心裡會好過一些。」 從另一個角度想,何嘗不是這樣的?早晚都要結束,始終都會傷害,及早抽身,或許是對自己最大的悲憫。蘇搖澀澀苦笑:「這樣想,心裡就會好過多了。」 甯淡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游離:「其實謝放算是一個很不錯的臺灣男人,至少他比較坦白,很寵女人,可以說是一個好孩子,很多臺灣男人油嘴滑舌、花言巧語,甚至很噁心。」 蘇搖貌似洗耳恭聽地樣子:「噁心?怎麼個噁心法?」 寧淡氣憤說來:「我一個朋友,跟一個臺灣男人交往三年,分分合合好多次。這個臺灣人欺騙我朋友在臺灣沒有女朋友,跟別的女人鬼混還有理由,抱怨我朋友不能時刻陪著她,他是因為寂寞空虛才和別的女人聊聊天的。於是我朋友辭職全天候地伺候他,這臺灣人又有話說了,說沒有私人空間……」 蘇搖緊皺眉頭:「這麼難伺候啊,真是人渣。」 寧淡附和道:「就是人渣。我朋友幾次想要分手,每次臺灣人都哭著求她不要走,跟她道歉,甚至扒光了衣服讓她打,以這種方法來挽留,你說噁心吧。我朋友不想和他繼續糾纏,堅持要離開,他就自虐,威脅說,如果她走了,他就絕食。」 蘇搖驚訝道:「居然還有這種人,最後呢?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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