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情在南,愛在北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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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克制著自己,隨手拿起桌上的手機,卻克制不住那一股偷窺的衝動……他終於摁下查看鍵——仿佛霹靂閃過腦門,好像天雷滾過心間,他呆住,腦子裡瞬間空白。 小老婆?張建東是誰?究竟是誰?為什麼叫得這麼親熱…… 謝放拼命地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可能只是一個女性朋友的戲稱,也可能是一個老朋友的玩笑,或者,可能發錯了資訊……可是,他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他妒忌,他生氣,他衝動地想要叫醒她、質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更加惶恐地意識到,他是那麼在意她,不知不覺已經對她著迷,他所有的目光都徘徊在她的身上,再也無法自拔。下午的爭吵,是因為擔心她被老外騙了,更因為妒忌,妒忌那個老外與她一起游泳…… 可是,她呢?她對他究竟有什麼感覺?喜歡他嗎? 他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她對他的喜歡,或者一丁點兒感覺,所以,他還不能操之過急,不能讓她感到壓力,既而逃避。 他輕輕地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為她拉好薄被。 恍惚之中,蘇搖感覺到似有一個人影在眼前晃動,卻是轉瞬即逝,緊接著疲累地睡去。醒來的時候,天剛濛濛亮,她猶是半夢半醒,眯著雙眼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時覺得穿著襯衫睡覺實在不舒服,索性脫了襯衫,換上睡衣,然而—— 搜尋著睡衣的影子,卻意外地搜尋到一個大活人——謝放正坐在隔壁床上睜大眼睛看著自己,那眼神就像獵人路遇獵物一樣閃閃發光。 蘇搖懵了,所有的睡蟲全都跑光了,停滯六秒之後,她尖叫一聲,抓起床上的被子胡亂地遮住自己全裸的身子:「你……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 謝放下床,從櫃子裡拿出她的睡衣拋給她:「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回來了?」 蘇搖看著他走向陽臺,似乎非常正人君子的樣子,於是迅速地穿上睡衣:「對呀,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 謝放的雙臂撐在陽臺欄杆上:「你睡得跟死蟑螂一樣,我怎麼跟你打招呼?天快亮了,空氣真好啊。」 蘇搖坐在床上,準備繼續睡覺:「你還是偷偷地溜回去吧,不然未來的嫂子可要剝你表妹的皮了。還有呢,你在這裡影響我睡眠的品質。」 謝放走進來,邪惡地笑:「我就要影響你睡覺,你能怎麼樣?」 蘇搖故意瑟縮著身子:「我不睡了,還不行嗎?」 謝放躺回床上:「你不睡,我可要睡了。至於你要不要睡覺,隨便你。」 不一會兒,隔壁的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蘇搖這才安心地躺下來,繼續春秋大夢。不過,進入夢鄉之前,她迅速地做了一個決定。 其實,謝放並沒有睡著,只是裝睡讓她安心而已。當看到她翻身裹緊被子的時候,他在清明的天光中輕輕地笑了……就在剛才,那張慌亂的容顏在昏暗中含苞欲放,那個羞澀的女性胴體在淡雅的光色中流光溢彩。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個淩晨將是他和她在三亞最後一個美妙而微妙的時刻。 這天,甯淡要謝放陪她去天涯海角,蘇搖說要在椰夢長廊走走,謝放也很無奈,只能暫時這樣了。下午一點回來,卻已沒有蘇搖的人影,所有的行李皆已消失不見。 寧淡拿起桌上的一張字條:「表哥,家裡有急事,我先走了,年後再見。」 謝放走到陽臺上,望著碧波蕩漾的大海出神,久久地望著…… 寧淡出神地望著他,既開心于蘇搖的離去,又憂心于謝放的疏離。她強烈地預感到,他離她越來越遠,她極力地想要抓住他,卻是握不住那一根細小若無的情弦。她以為他不會輕易地離開她,自己對於他多少還有點利用價值,甚至他對她還有一些上心的,卻沒想到,一切都已脫離她的想像。 正月初八是盛放機構年後開工的日子,正好是情人節。蘇搖是初七回到鹿城的,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房間,等到週末再進行大掃除。 上班第一天,也沒什麼具體的工作,無非就是湊在一起聊聊各自的見聞。歐陽蘭蘭收到了一大束紅玫瑰,當然是她男友的浪漫之舉;桑妮收到了一套契爾氏護膚品;張紋收到了一盒德芙巧克力,當場拆開與同事分享。 張紋問:「蘇搖,你家阿松送什麼給你?」 蘇搖心裡一笑,嚼著巧克力說道:「不知道呢,我估計不會送的。」 桑妮笑說:「這人覺悟太低了,晚上罰他跪鍵盤。」 這時,前臺小姐走進來說:「蘇搖,你的花。」 只見前臺小姐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小夥子,手上是一大捧紫色鬱金香。他問:「誰是蘇搖?」 蘇搖走過去:「我是。」 女人們尖叫著圍攏過來,嘖嘖稱讚,男人們搖頭歎息。 歐陽蘭蘭興奮地說:「我來查查紫色鬱金香的花語……呀,紫色鬱金香代表永不磨滅的愛情。蘇搖,你怎麼調教你家阿松的?快教教我們。」 蘇搖直覺這束十一朵的紫色鬱金香並不是高易松的傑作。林立?似乎不大可能!是誰呢?一時半會兒,她無從猜測,便笑語:「絕招就是每天罰他跪鍵盤一個小時。」 眾女人哈哈大笑。突然,企劃部安靜得只聽得見鍵盤滴滴答答的聲音,眾女人閉緊了嘴巴,乖乖地坐在電腦前面喬裝工作。 因為,謝放站在企劃部的門口默默地看著她們的瘋鬧。是蘇搖先發現的,趕緊大聲地咳了一下以示警戒。接著,她將怒放的鬱金香悄悄地、小心地放在辦公桌旁,希望不要觸怒那只笑面虎。 謝放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裡,眼底眉梢似乎泛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語氣卻是嚴厲:「閑著沒事幹是不是?中午吃過飯後大掃除,聽見了沒?」 眾人齊聲應答,見他轉身走了,方才重重地長長地呼氣。 桑妮拍拍胸脯:「嚇死我了,謝總走路怎麼沒有聲音啊!再被他嚇幾次,心臟病都被嚇出來了。」 張紋哀號道:「我就是從小被嚇到大的,工作了還要被嚇,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歐陽蘭蘭進行總結陳詞:「老闆就是用這一招起到震懾作用的。我們公司的這只笑面虎要變成無聲貓了。不過,如果謝總多去幾次一樓,客服部和媒介部那幫女人肯定開心死了。」 這些背地裡的話,一字不漏地鑽進謝放的耳朵。他只是笑了笑,並沒放在心上,紫色鬱金香引起的轟動和蘇搖柔和的笑容,讓他非常滿意。走到三樓,他從褲袋裡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在對方開口之前進行只屬於他的自戀式的開場白:「我是謝放。」 「阿放啊,在公司?有什麼事嗎?」可以聽得出來,接通電話的人一定是靠在椅子上美麗地笑著,神情愉悅。 「晚上有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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