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許我塵埃落定(12)

十二

　　這時，趙承瑾也微笑地插了一句："我和舒小姐早也認識。"

　　"哦，原來早就認識，"肖總正欲說，顧經理已經進來了，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男人，顧經理給大家介紹完畢，就開始聊起來。趙承瑾話不多，舒宜也只是秉承禮貌周到。將近十點，顧經理那群人好像還沒有散的意思。舒宜便提出告辭，顧經理剛說要送送舒宜，趙承瑾比他搶先一步： "還是我送舒小姐吧，你們不是還有事要談？"

　　舒宜並沒有當場提出拒絕，走出王府，舒宜才對趙承瑾說："謝謝您，趙總。這麼晚了，趙總也是大忙人，就先不麻煩了，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也很方便的。"

　　一句拒絕，彬彬有禮。

　　趙承瑾並沒有回答。

　　舒宜也不等他回答，對他點點頭，轉身離開。走了一會，舒宜才感覺趙承瑾也跟了上來，由於這條小巷子是出門的必經之路，她也不好說趙承瑾就是跟著她來的。想是這樣想，心裡卻止不住有些慌亂。

　　巷子兩旁是高高的圍牆，牆上掛了很多燈籠。在昏黃的燈光下，舒宜看見自己和趙承瑾的影子，一前一後。舒宜心漸漸地亂了，她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害怕，不由加快了腳步，恨不得立刻走出這條巷子。

　　由於走得快，便沒留心腳下，一個不小心高跟鞋踩到圓形井蓋的圓孔裡，腳崴了一下。想想又好氣又好笑，越怕什麼越遇見什麼。試著抽了幾下，但一動腳踝就痛。她想可能是扭傷了，但想著趙承瑾在後面便顧不得狼狽，狠狠用力，終於把鞋了拔出來。

　　這天晚上，舒宜是一個人打車回去的。

　　這天晚上，舒宜並沒有睡好。第二天起床，想著還要陪法國人游長城，她不由在蒼白的臉上多補了點胭脂。腳紅腫著，好像微微有點跛，舒宜找了點兒跌打損傷的藥油擦了擦，走下樓去。

　　剛下樓便看見了夏桐， "你怎麼來了？"

　　"你昨天不是說要去看我奶奶嗎，我告訴她後，她高興得不得了，一大早就催我來接你。"

　　"哦。"舒宜忽然記起來昨天是跟他提起過，她拍拍頭懊惱地說："對不起，看我忙得又忘了。可是我今天還有工作，恐怕不能去了。"

　　夏桐沒說話。

　　舒宜內疚，想要彌補："不如等我工作完了，晚上陪夏奶奶一起吃晚餐？"

　　夏桐微微一笑："好了，我早知道了。顧經理給我打過電話了，今天是去長城吧？難得我有空，我送你一起去。"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舒宜松了一口氣。她差點忘了，夏桐跟顧經理也是極熟的。看著夏桐的微笑，舒宜心裡又泛起歉疚，對於她的事，夏桐總是這麼上心，而自己卻辜負了他這麼多年。聽說夏奶奶病了她不是沒想過要去看看，只是工作也忙，又不想給夏桐任何希望，所以才硬起心腸。她發現自己居然如此自私冷血，靜雲總是說她鐵石心腸，現在看來，說得一點也沒錯。人總是自私的，因為知道不可能和夏桐有結果，又害怕虧欠他，然而也阻止不了他的付出，所以只好全盤不接受。這樣雖然能讓自己好過點，但是對於付出的人來說，卻是一件多麼不公平的事。

　　到了目的地，顧經理早已在那等候，見夏桐親自送過來，就打趣道："喲，夏公子居然還親自來了，生怕我把舒宜拐走吧？"顧經理知道夏桐父母的身份，也隨圈子裡幾個好朋友戲稱他為"夏公子"。

　　夏桐笑笑："怎麼會，還得拜託你多多照顧她。"

　　顧經理知道舒宜和夏桐的關係，這幾年跟舒宜合作，一方面是舒宜精明能幹，另一方面也多多少少跟夏桐的身份有關。

　　接下來夏桐又跟孫總打招呼，原來一行人夏桐都認識。孫總和顧經理都極力挽留夏桐，孫總實際上和夏桐並不很熟，見夏桐來了，哪肯這麼輕易放過他。夏桐只是若有若無地瞥了幾眼舒宜，客氣地推辭著："你們和法國人談生意，我就不留下來了。"他知道舒宜不喜歡工作的時候他在場。舒宜似乎也察覺到了，孫總挽留的樣子倒不像是客套，想必和法國人談生意大約不介意夏桐，又想他過幾天就要陪夏奶奶去德國了，心一軟，也挽留道："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

　　夏桐深深地看了一眼舒宜，這時候顧經理卻忽然朝舒宜身後喊了一句："趙總，你來了。"

　　孫總打著哈哈："今天到底刮的什麼風，剛吹來一個夏公子，現在又把趙總也吹來了。"

　　舒宜順著顧經理的聲音回頭，整個人都僵掉了。夏桐最先注意到舒宜身體的這些微小細節，因為舒宜素來性子冷淡，對一般人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因此略警覺地看了承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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