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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媽媽在說些什麼，他也只是隨口應著，根本沒有細細聽。總歸是閉著眼睛也能知道的那些事，早點兒把事情定下來，她要早點兒喝媳婦茶，她要早點兒抱孫子…… 　　媽媽這麼一說，他今後的十年，基本上就板上釘釘的，全部規劃好了。 　　結婚，生子。 　　這樣一想，他又有點兒期待。 　　跟她結婚，然後，生個跟她一樣難纏的baby，多讓人嚮往的生活…… 　　只是，這雙方見家長的事…… 　　有些事情自然是要瞞著，起碼現在得瞞著。他現在不允許，也不能讓他們之間再橫亙枝節。 　　楊初一再進屋的時候，身上已經帶了一股夜晚的涼氣，臉色雖是緩和了一些，卻仍是帶著陰沉。 　　柯尼卡抬頭看他，剛剛他打電話，她也偷瞧了幾眼，也不知說些什麼，眉頭擰著。 　　「怎麼了，有事嗎？」 　　「沒什麼。」他拉過旁邊的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握起她的手，「媽問我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 　　她心中一驚：「會不會太快了？」 　　雖然，她答應了要試，她也向自己保證，會努力的去愛他。可是現在，剛剛他對她做那般親密的事情，她都已經緊張成那個樣子。 　　她還不確定，自己愛不愛他。她一點兒都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去跟他討論結婚的事情。她沒有這個資格。 　　他的眼睛微眯起來，臉上卻在笑：「緊張什麼，嚇得臉都白了。」 　　「放心。」他握緊了她的手，「慢慢兒來。」 　　「別怕。」 　　楊初一望著她的眼睛，「媽媽那邊有我，她不過是看我年紀也不小了，有點著急罷了。你知道的，長輩他們就是這樣。」 　　她點點頭，這些，她都明白。 　　「只是……」他揉揉她的腦袋，眼神裡滿是寵溺，語調柔和，帶著點兒戲謔，「你這個准兒媳是跑不了的，別總惦記著那些有的沒的。我可以等……」 　　「我對自己有信心，對你也有。」 　　還有比他對她更好的人了嗎？還有比他對她再體貼入微的人了嗎？她真的找不到一個人像他這樣愛著她，像他這樣處處替她著想了。 　　「初一……」 　　她吸吸鼻子，伸出雙臂，主動繞上他的脖子，「謝謝你。」 　　真的謝謝。 　　謝謝他處處護著她。她何德何能，能擁有他如此沉甸甸的愛。 　　半島離市區並不近，地處幽靜。每到夜深的時候，外面便靜悄悄一片。很多個夜晚，她回到臥室的時候，楊初一已經躺在床上了。或是慵懶的翻著雜誌，或是胡亂的摁著電視機的遙控器。 　　她將自己稍稍收拾好後，繞到床的另一邊。他見她躺好後，才摁掉床燈，也跟著躺下。 　　不多會兒，楊初一一個翻身，便將她擁在懷裡。 　　她已經習慣了，迷迷糊糊中還揚起嘴角，腦海中想著，從前她不在的時候，他一個人是如何睡的？撈什麼抱著呢？ 　　這事說來好笑，她早注意到他有這個習慣。從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樣子，晚上非得將她禁錮在他的懷裡，這才舒坦。 　　每日早晨醒來，她都是窩在他的懷裡，他的臂膀做了她的人肉枕頭。偶爾也會想，真的挺舒服的。於是，便由著他去了。 　　如今兩人再走到一起，她便仔細觀察了一陣子。她發現，楊初一似是認識她的身體一般。 　　有時候，她的工作要做到很晚才能睡，那時候他已經睡熟了。可只要她往他身邊這麼一躺，不一會兒工夫，他就自動把她摟過來，還替她把被子掖好。 　　好幾次，大半夜的，她就任著他做這些動作，然後躺在他懷裡，一個人傻傻的覺著好笑。 　　他的這些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人其實還睡著，呼吸沉穩，雙目閉著。清爽的氣息掠過她的額面。 　　還有這樣子的人。 　　被人寵在手心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美好。 　　每天晚上，她都是這樣被他攬在懷裡，然後，安心的閉上眼睛。夜晚再不會有淚水，也不會有無窮無盡的噩夢。 　　柯尼卡從來沒有想過，夏琳居然會來找她。她的印象裡，夏琳是個足夠驕傲的女人，驕傲到，不屑與她說半句話。 　　還是上班時間，前臺服務員說有位小姐在樓下指名要見她，留了名，說是夏琳。 　　她想了想，仍是下了樓，走到大門口。 　　夏琳遠遠的就看到她了，推開車門，倚站在那裡等著她走到近前。 　　柯尼卡愣了一下，然後無奈的歎了口氣。 　　夏琳很美，豔麗動人。與她的車子一樣，鮮亮惹目的紅色，可謂是香車美人，美不勝收。 　　柯尼卡走近了，夏琳也跟著站直了身子。 　　夏琳的個子本就高挑，尤其今天還踩著細跟高跟鞋，柯尼卡站在她跟前，自覺這個身高上的差距是無論如何都趕不上的。 　　尤其，她的表情始終有著居高臨下的氣勢。 　　柯尼卡對夏琳的評價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改變，一個驕傲到不屑與她玩心眼的女人。 　　有時候柯尼卡也在想，像夏琳這樣的女人，有優渥的家世，有著令人眼前一亮的面容，有著令人遐想的性感迷人身段…… 　　這樣的一個女人，必定是有無數人在追求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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