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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楊初一接過來，叼在嘴裡，含糊不清道：「行了，走吧，在哪兒呢？」 　　一行人穿過酒店大廳時，眾人交換了下眼色，楊初三輕聲道：「哥，那個，嫂子，今天也在這個酒店。」 　　楊初一沒說什麼，他都已經看見她了。 　　她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少有的裝扮，還是早上他給她挑的。她本不願這麼穿，說今天還有個會，得莊重點。他皺眉，這衣服，挺莊重的，配她，剛好。他沒見誰穿衣服比她好看過，以前似乎沒這麼覺得，只是近來，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 　　只是，這身衣服似乎又嫌顯眼了些。她坐在那裡，長髮披下來，顯得特別醒目。她身邊坐著幾個男人，也不知說些什麼，朝她舉起酒杯，她也不推辭，端起杯子便喝。 　　其中一個男人，甚至將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碰觸到她圓潤的肩頭。他看到她只是微微蹙起眉，接著便對那人露出笑容。 　　她的眼睛有些腫，早上，明明只是有些黑眼圈的。 　　他收回視線，聲音裡已經多了幾分自己也無法理解的陰鬱：「走吧。」 　　柯尼卡一抬頭，便看見楊初一摟著一個國色天香，目不斜視的從她所在的座位經過。 　　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熟人，紛紛沖她使臉色，卻是誰都沒有開口。 　　她只當沒看見，他的身邊何時缺過女人？她頂多算是其中之一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大部分，是經過她默認的。 　　安子恩，不也說她糟踐自己嗎？就算不是糟踐，她跟他，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對她這樣一個女人有興趣。她，又對他這樣的男人…… 　　她這麼想著，心底鈍鈍的疼起來，眼裡又像升起了迷霧，飄飄蕩蕩，絲絲纏繞。 　　席上自然有人認出楊初一來，均起身打招呼。 　　「楊總，真巧啊。」 　　楊初一只是微微偏過頭，似笑非笑看著這個朝他伸出手的男人，他自然能認出，這個男人便是剛剛把手搭在她肩上的那位。 　　她沒有看他，可是走近了，他卻能更清楚看到她浮腫的雙眼。 　　那個男人有些尷尬，表情訕訕的將手縮回來。 　　他其實認識這個男人，城裡一家公司的小開，家境殷實，最近接了幾個項目，正在風頭上。換做平日，他不介意與這樣的人虛與委蛇一番，只是今天…… 　　他蹙眉用餘光瞥她一眼，這會兒沒人敬酒，她居然還在慢條斯理的啜著杯內的那點黃湯。 　　他控制不住的發出一聲冷笑，她還真當那是果汁呐，看那愜意的表情，還很享受。 　　「初一。」 　　好聽的女聲打破僵局，夏琳走了過來，說不出的娉婷嫋娜。 　　楊初一沒說話，手兀自搭在懷中美女的肩上。這位美女也是乖巧，並不說話，只是眨著一雙大眼，極為配合的向眾人炫耀她與楊初一的親密。 　　待夏琳看清面前的情景，眼睛卻亮了起來，不理會面前的眾人，逕自朝柯尼卡的位置走去，伸出手：「柯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柯尼卡站起身，臉頰帶著酒後的紅暈，眼睛像浸沒在水中一樣。她伸手回握住夏琳：「夏小姐，真巧。」 　　「是啊。」夏琳的眼神越發明亮，「今天是我生日，我以為……」 　　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可是，不言而喻。 　　她以為楊初一會帶柯尼卡過來參加她的生日宴，可是此刻，楊初一分明攬著另一個女人，兩人親密無間。 　　柯尼卡端起手裡的酒杯，輕輕搖了搖：「夏小姐，生日快樂。」 　　說完，也不管旁人的反應，將杯中的酒一口吞沒。 　　眾人將他們幾人之間的風潮湧動看在眼底，均識相的沒有開口。 　　楊初一的臉已經黑的可以，逕自摟著國色天香，過了拐角，進了包廂。 　　眾人見主角都來齊了，紛紛送上生日禮物。輪到楊初一時，他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淡淡的從兜裡掏出紅包，眼皮都沒抬一下，遞給了滿臉期待的夏琳。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包廂裡還在放著音樂，沙啞的女聲唱著：「你聽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歌聲是這麼殘忍，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夏琳捏著手裡的紅包，薄薄的硬質觸感。紅包也是舊的，起了邊角和褶皺。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面前的休閒沙發上還有著眾人送來的生日禮物，無不是包裝精美，或是奢華至極。 　　康侖小聲對楊初三道：「初一這次夠狠啊，讓我幫弄個妞就算了，紅包這招……」 　　他口裡嘖嘖嘖，連連搖頭。 　　楊初三有些發愣：「我也沒想到，這招厲害啊，一下子撇清關係了。」 　　生日宴開始沒多久，楊初一已經抽掉了好幾根煙，任別人在那裡調笑，他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夏琳見他這副樣子，走到他身邊小聲道：「初一，你少抽點兒，這樣對身體不好。」 　　楊初一微微眯起眼睛，對上夏琳的視線，關切的眼神並不作假。她今日穿了一身淺黃色的荷葉邊深v領上衣，收腰短裙。 　　記憶中那個邋遢、野蠻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也學會關心人了。 　　小時候，她只會跟在他身後，身上永遠是髒兮兮的，好像總也弄不乾淨。 　　那個年紀也不識美醜，但是下意識會做對比，她的年紀比筱米要大些，眼睛總是浮腫著，鼻子也塌塌的，哪兒哪兒都不好看。可是筱米唇紅齒白，聲音細細軟軟的，所有人都願意喜歡她寵著她。 　　他們兄弟三人受罰時，筱米會幫他們求情，夏琳卻是火上澆油，說他又如何如何欺負作弄她了。 　　若非她是老媽看中的人選，他也不會對她這般無情和無理。 　　小時候的玩玩鬧鬧自是不算數，平心而論，現在的夏琳美麗優雅，簡直就是從醜小鴨到白天鵝的進化。隔了那麼多年，在老媽的安排下，再次與她相見時，他幾乎不敢相信，面前這個身材惹火、容貌靚麗的女人，便是那個記憶裡醜啪啪的夏琳。 　　他並不討厭這樣的她，聰明而率性。只是，也不想與她有更密切的聯繫。 　　即便要與誰建立某種關係，也不該是夏琳。 　　楊初一趁機站了起來：「我去外面透透氣。」 　　他快步走到大堂，那桌人已經散了，服務員正在收拾桌上的狼籍。於是，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柯尼卡，只是響了兩聲便有人接了起來。 　　「喂。」 　　她的語氣極為平淡，楊初一壓了一肚子的邪火卻被她如此平淡的語氣和態度，徹底被勾了出來。 　　「你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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