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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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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細毛和唐三公子惺惺相惜,公開拜了把子,兩人又先後在聿市聯手開發了好幾個專案,有錢一起賺有妞一起泡,現在是聿市出了名的兩公子哥兒。用黑皮奚落他們的話說,就是兩紈絝,從裡到外都腐敗透了的兩紈絝。但是每次細毛打電話要黑皮去山莊玩兒,黑皮卻又從不拒絕,見了面又要相互揭底,二十幾年的發小,發財了也好,沒發財也好,交情倒是沒見淺,吃喝玩樂從來都少不了兄弟的份。每次細毛見著黑皮就要問:「喲,最近又在賣什麼了?」黑皮每每氣得發昏,有一次慪不過,甩過去一句:「我賣身行不?」 兩人見了面就鬥嘴,寇海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幸災樂禍煽風點火,倒是樊疏桐很少參與其中,偶爾在旁邊笑笑,不太搭話。唐三公子私底下跟細毛和寇海說,在聿市最神秘低調的兩個人除了何夕年,就是樊疏桐了。何夕年的低調是個性使然,雖然穩坐首富位置,但為人謙卑行事謹慎,甚少出現在公共場合,特別是二毛病重後,他更是鮮有露面,盡心盡力地陪伴二毛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而跟何夕年的低調不同的是,樊疏桐的低調是刻意的,這些年來,在江湖待得越久他越看透江湖的險惡,所以兩年前樊疏桐脫離了雕哥的組織,自立門戶開了家貿易公司,雖然做的仍然是碼頭物流,但都是正經門道的正經生意,他再也不想過那種提心吊膽半夜做夢都嚇醒的日子了。經過兩年的運營,加之有一幫兄弟的幫襯,樊疏桐的公司已初具規模,發展勢頭良好,至少在聿市碼頭這塊地盤上他是站穩了腳跟的,對此他很是欣慰,不是欣慰每月的進賬,而是欣慰他不走旁門左道一樣可以有飯吃。堂堂正正地做人,圖的就是個心安。 但樊疏桐一點也不敢張揚,他深知樹大招風引火焚身的道理,很多事情能不出面他就儘量不出面,畢竟他的過去不是那麼光彩,如果哪天被好事者翻出來,他是脫不了干係的,雖然雕哥也已金盆洗手,現在定居美國頤養天年,可是他手下的人很多都還在碼頭上混,誰不認識雕哥曾經最器重的樊疏桐? 麻煩就在這裡,因為樊疏桐現在只做正經生意,而且還做得風生水起,引得很多過去跟他混過碼頭的人眼紅,其中就有侯勇。侯勇外號「刀疤」,過去也是雕哥手下的人,此人蠻橫兇狠,在雕哥的組織解散後很快又集結一幫流氓地痞,成立了自己的組織,在碼頭上成天惹是生非,這次更是格外針對樊疏桐,幾次故意挑起衝突,不僅打傷了樊疏桐的手下員工,還搶走了不少生意。樊疏桐不是不敢動他,而是不想跟這種流氓混混打交道,更不願因此捲入這種烏七八糟的是非,他聽說刀疤因為過於囂張已經被海關盯上了,如果他真跟刀疤幹起來勢必也會進入海關的視線,而寇海就是海關緝私隊的隊長,樊疏桐不想讓兄弟為難。 寇海這個人是這樣,兄弟是兄弟,公事是公事,兩者他很少混為一談,別看這小子邪乎的時候很邪乎,渾蛋的時候很渾蛋,但涉及到原則問題他從不馬虎,那股子正氣像極了他爹寇振洲,他自己就經常說,我不會給我爹臉上抹黑。這也是樊疏桐非常煩躁的原因,因為他不想給寇海添麻煩,於是他想到了身份顯赫的唐三公子。 在雲霧山莊跟唐三碰了面,樊疏桐猶豫了很久,還是跟唐三談起了碼頭上的事,唐三果然很講義氣,拍著胸脯說交給他了,他來當和事佬。 樊疏桐這才放下心,有唐少出面,刀疤再囂張也要忌憚三分的。兩人正站在球場邊說著話,細毛跟寇海一前一後地過來了,細毛大老遠地就擠兌唐三:「喲,唐少,今兒身邊怎麼沒有佳人啊,改邪歸正了?」 唐三回過去:「你還有臉說我,前天我都看見你帶一小姑娘在名典喝咖啡,見了我還裝作不認識,我呸!重色輕友的傢伙!」 「噯,是誰裝作不認識啊,你這是惡人先告狀!」細毛一點也不相讓,操著手踱過來,「我分明看見你帶著那個陳小姐一起進的咖啡廳,我還正準備跟你打招呼呢,結果你丫扭頭就上樓上包房了,喝個咖啡還上包房,還是大白天……」 「大白天怎麼了?大白天就不能談正事?」 「喲,孤男寡女的待在包房裡,還能談正事啊?」 「行了,行了,」寇海沒好氣地指著他們說,「我看你們誰也甭說誰,都是半斤八兩,腐朽墮落的資本家。」 細毛居然很欣慰的樣子:「謝天謝地,我終於被你正名了,是資本家,不是偽資本家,黑皮這臭小子給我戴的帽子今兒總算揭了。」 「不要臉!」話音剛落,黑皮突然就現身,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他跟蔡四平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松樹下正瞅著他們樂呢。 大名鼎鼎的蔡四平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律師,也是唐三公子的私人律師及唐氏集團的首席律師代表,當初幫唐三出面跟上頭要雲霧山這塊地的就有蔡四平,可見這人的嘴巴不是一般的會說,死的能說成活的,活的能給說得跳樓。蔡家和唐家在京城就是世交,蔡四平跟唐三也算是發小了,因為兩人都喜歡泡夜店,私生活精彩,京城一幫死黨就給他們取了個綽號「不三不四」。到了聿市碰上寇海這樣的刻薄鬼,就更沒好話了,寇海經常挖苦他們是狼狽為奸,一個撈錢,一個負責消災,當然還有一個偽資本家,幫著撈錢也幫著消災,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球打到臨近中午的時候,唐三吆喝著收杆,去山莊吃飯。五個人說笑著,朝球場外走,迎面就撞上一對璧人,男子一身白色球衣,瀟灑從容氣度不凡,而他身邊的女伴娉娉婷婷,模樣清麗,很親熱地挽著他的手,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唐三顯然認識他們,隔老遠就打招呼:「喲,阮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啊,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那男子戴著副墨鏡,莞爾一笑:「剛從紐約回來,這不惦記著你嘛,一大早就過來了,只是你唐三公子眼睛裡沒有我,瞧不見我。」 「此言差矣哦,阮少,是你身邊有佳人相伴,我不好攪了你的良辰美景。」說著唐三朝阮少身邊的那位清麗佳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那女子靦腆地回了個羞澀的笑容。 「這些都是你朋友?」阮少閑閑地支著球杆,指了指寇海他們。唐三連忙一一介紹,雙方客氣地握握手。這個阮少似乎有些倨傲,雖然手是握了,但神態中顯出毫不掩飾的疏離,跟唐三隨意閒談幾句後就揚長而去。走出幾步遠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回頭,沖著樊疏桐看了幾秒,然後露齒一笑,點點頭,瀟瀟灑灑地走遠了。 樊疏桐有些莫名其妙,問唐三:「這人誰啊?神經兮兮的……」唐三誇張地聳聳肩:「阮少……你們都不認識?」 除了蔡四平,眾人一起搖頭表示不知道,蔡四平只是笑笑,他長年跟唐三廝混,唐三認得的人他自然也是認得的。跟唐三的隨和慵懶不一樣,蔡四平因為是做律師的緣故,平常看上去非常嚴肅,不苟言笑,但這只是他的外表,私底下玩起來一點也不遜色于唐三,甚至更瘋狂。 他跟眾人介紹:「是盛弛集團的總裁阮丘雄,31歲,海歸。」 「哦——」黑皮嘴巴張得老大,連連頷首,「原來是他啊,不就是,不就是……那個那個的兒子嗎?」 寇海也點頭:「原來是他的兒子,聽我爸提起過。」 那個人的名字,即便沒聽過,面孔也是熟悉的,電視上經常有。但細毛頗有些不屑地說:「難怪這麼拽,原來是有拽的資本,不過也沒必要在我們面前拽吧……」說著把目光投向樊疏桐,「他剛才沖你笑是啥意思?」又問唐三,「啥意思啊?我們這麼多人站在這裡,憑什麼只沖士林笑?」 「因為我比你帥。」樊疏桐一本正經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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