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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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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平對能否做通阿偉的思想工作沒有把握。他找到阿偉,就單刀直入地問他對張子君其人印象如何。阿偉用不屑一顧的口氣說,這人在生意場上給我的印象倒還可以。可他算什麼人!肖平見他一句話把門封死,不好再深入地談了。阿偉見他難堪的樣子很快悟出他的來意,說,你是為子君和阿琴的事吧。他托你了?肖平說我覺得他倆挺合適的。阿偉說,你到底是作家呀,就那麼小看我妹妹?論文憑她是中專生,論職業是藥廠工人,論長相也對得起觀眾,可張子君占哪頭?能與他相提並論成為夫妻?你太有點不夠朋友了吧。肖平見他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心想你妹妹又算得上什麼呢,經過四個男人還算少嗎?他真想喊出來,但他終於忍住了。阿偉說,我可不是不給你面子,實在是差距太大。讓一個連花圈都偷的賊當我妹夫,我心理上接受不了。你說什麼我都能依你,但這事不行。你得依我一次。肖平臉上火燒火燎,有種血肉被燒於的硬僵感。阿偉看出了他的尷尬,故作親熱地把他的手一拉說,咱們到外面轉轉去,也許會給你新的感受。 肖平和阿偉來到了廣場。阿偉瞅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說,大約從去年以來,我就沒有在這廣場上看到很漂亮的女人了。真不知道她們都到哪去了。肖平說,好的都讓別人挑走了,真正出門放心的全是些其貌不揚的女人。阿偉說,不知怎麼搞的,我一看見漂亮女人就想入非非,假如她們都是我的,那就享福了。肖平說你真是貪得無厭,阿偉說在女人身上,我從來就沒有滿足過。 肖平懶洋洋地回家時,男悟正抱著兒子玩耍。問肖平到哪裡去了,肖平說在阿偉那裡,有點事。男悟說又是替別人辦事吧,肖平點點頭。男悟生氣地把孩子往肖平懷裡一塞,就冒著火氣數落道:我看你給別人辦事辦上癮了。可自己的事呢?兒子都這麼大了還沒有名字,虧你還是個作家呢!肖平說咱們不是有言在先,讓孩子長大了自己起名字麼?男悟說,今晚你就得給他起一個。你知道嗎,他今天滿四周歲了!該有名字了。男悟為此專門做了一桌菜,買了一個大蛋糕和三根紅燭,一家人就圍上了桌子。紅紅的蠟燭映著三張大小胖瘦表情不一的臉。吃蛋糕的時候,男悟問他名字想好了沒有,肖平說想好了,就叫肖肖肖吧。男悟問他這是什麼意思。肖平說沒意思,什麼意思也沒有。男悟想了想說,好吧,總算是個名字。然後喃喃地把肖肖肖重複了幾遍,覺得蠻不錯,到底是作家起的。 第十二章 氣候一天天變冷,烏雲失去了夏秋那種易激動易傷感易犯躁的個性,已成熟成成熟的冬天的烏雲了。塊狀的厚薄不勻的墨團把一個本該是暖烘烘的冬日之陽籠罩得面目全非,面目全非了兩天半左右。山城頭上這塊瓦藍的天空被這種騷擾攪和得一踏糊塗。直到兩天半以後市民們以為預料之中的雨還沒有落下來,卻掉落下一批批被雲塊和樹葉雙重切割了的陽光的碎碴。 正在考慮添置取暖設備的阿偉與林萍討論是用取暖器好還是用冷熱兩用的空調好。現在他辦公室使用的空調有冷無熱。阿偉覺得這種空調的製造者故意在違背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事物矛盾規律。或者說矛盾規律本身出了問題,或者說有些事物本身就是不符合矛盾規律的。阿偉認為雞娃拉屎不拉尿就是佐證。他原先有把雙手放進口袋取暖的習慣。這是他小時候家貧少衣養成的,後來當記者這個習慣依然如故地保持著。 他的褲子口袋常常有洞不能裝東西,原因是體會到了把手從褲袋裡伸進去可以進入最裡層的貼肉部分,這種自我取暖方式曾經給他帶來無窮的樂趣。但入冬以來他突然意識到手塞進口袋取暖的人屬於窮酸餓醋的下九流了,他這樣就有失身份。他想把這個習慣當作惡習革新掉。為了順利而體面地度過這個冬天,他特意買了一雙高級皮手套,據說原料是從義大利進口的綿羊皮。但這東西在辦公室用不成,只能出門用。那大雖然有太陽卻特別冷,他讓林萍給他沏了一杯濃濃的西湖龍井,雙手捧杯取暖比手放在口袋裡更文雅更有風度也更有氣魄,妙處在於人們根本看不出這是一種取暖行為,而是勤于思考的哲學家和思想家的習慣動作。 然而沒有多久,阿偉就產生了齒亡唇寒的連鎖反應,茶冷了手也冷了。他緊緊挨著林萍坐下去,雙手掀開她的衣服伸向她的胸部,裡面只有一層薄薄的內衣和紋胸,五指雙雙按在她極富彈性的乳房上,他立時感覺出那裡永遠是春天,那裡有兩個可摸可觸的太陽。瑟縮的林萍怯生生地打著寒噤嗑牙。阿偉望著她傻笑,他想起李林甫曾經像他這樣幹過懸肉為林以取其暖的勾當。他一邊傻笑一邊使勁,雙手抓住乳房獲得了她體表的溫暖,也捉住了她體內的股股熱情和跳躍的欲望。林萍在不覺得對方手冷之後,就像一隻馴養得很聽話的小羊羔,任憑主人撫愛和擺佈,感受著種種妙不可言的幸福。一絲可怕的衝動喚起了阿偉的饑餓感。他抽出一隻手朝她褲腰的細縫里加楔似地欲往裡插,林萍說你得寸進尺。一邊說一邊收縮豐腴圓滿的腹部儘量給他讓出一條可以走手的小路,讓他盡可能地伸向欲望的處所。那只手秘密地靜靜地從山上走到山下從草叢鑽進溝壑從溝壑爬到山梁,神出鬼沒幽靈般地一陣亂竄。 林萍全身只癢癢,忍俊不禁地嘻嘻笑起來,阿偉連忙用嘴將她露出的兩排白牙堵住,唯恐外面有人聽到他們的靡靡之音。他的另一隻手由於彆扭難以保持原先的取暖狀態,不得已地縮回來,摟住她的肩。林萍對臀部和大腿的姿勢進行了局部調整,創造著更方便的條件,讓他作一些開拓性的工作。阿偉沒有放棄這個機會,手的動作與她的扭動一唱一合。林萍已經完全地難以自持了,雙目惺忪一副大病未愈的樣子,口裡哼出的嬌喘輕吟令人動情,阿偉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已充血發紅,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才好。而林萍已經暈眩,全身掃過一陣輕風細語般的酥麻,又迅速集中到她身體的某一點上,使她暫時失去了知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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