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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所以，才要帶她來這裡？戴淺淺的目光追隨著他，胸口有淡淡的溫暖。 　　比賽很快就結束了，關博然所在的隊獲勝，隊員們擊掌慶祝，青春和汗水交相輝映，讓人看得目眩。 　　因為賽前約定了勝出的隊請吃晚餐，所以洗過澡後，一行人便往校外走去。 　　關博然的車子停在體育館外，眾人走出來的時候，他十分自然地拉起戴淺淺的手向車子走去。因為洗過澡的關係，他額前的發有些濕，這讓他看起來更顯年輕，轉頭看向她時的笑容也更加溫暖親切。 　　有學生在後面輕輕吹了聲口哨，眾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關博然打開車門讓戴淺淺上車，手卻在拉開車門的一刻停頓了一下。戴淺淺回頭時恰好對上他看著自己的目光，比秋夜的星空更深邃的眼眸映著她的影子，清晰而純粹。 　　坐在車子上，戴淺淺感覺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同了，有些東西在消失，而有些東西卻在緩緩建立。 　　一頓飯吃下來，大家心情都很愉快。關博然喝了許多酒，可是臉色卻不變，甚至更蒼白了一些。 　　互相告別後夜已經深了。關博然將外套披在戴淺淺身上，拉著她的手繞過學校門前的花壇，向路邊走去。 　　月亮很圓，皎潔的光灑在尚未凋謝的花叢中，月季的芬芳間或飄來，偶有蟲鳴聲傳來。 　　"記得上學時，每次從自習教室出來都會來這裡走走，似乎一天的疲勞都消失了，重生了一樣。"關博然笑著說，聲音溫和悅耳。 　　這樣的風景的確讓人難舍，可是身邊的人卻更加讓人難以拒絕。 　　車子停在花叢旁，旁邊有矮矮的灌木。 　　關博然沒有打開車門，而是拉著戴淺淺靠在車前。 　　"其實現在我也經常會來這裡。每當思路需要整理的時候，或者出現困擾的時候……"他看著她，"因為總感覺這裡才是屬於我、適合我的地方。" 　　戴淺淺抬頭，迎上他深深的目光。他的手溫暖有力，在微寒的秋夜裡裹著她的手。他的外套上有清新如陽光般的味道，早已慢慢融進她的心裡。 　　"淺淺……"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我想讓你看到真實的我：一個生活中的人，沒有光環，也沒有權力，只是一個會為女孩子動心的男人。這樣的我，你能接受嗎？" 　　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擾亂一池秋水。他在問她什麼？是她能不能接受他嗎？ 　　戴淺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冷靜得幾乎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男人，這個天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的手溫暖依舊，而他卻在問她是否接受自己…… 　　戴淺淺不敢開口，只怕一說出什麼這個夢境便會碎了。這種被珍惜的感覺是自己二十幾年的生命中從未經歷過的。無論在家人還是朋友面前，她都無聲得仿佛馬上就會消失，沒有人重視她的感受，沒有人照顧她的想法，可是關博然卻將她的手溫暖地捧在掌心，第一次詢問她的意願。 　　她的沉默讓他有些不安，握住她的手卻更加用力。 　　"不說話我會當作你同意了。"他笑了，溫暖的感覺透過手指傳進了她的心裡，"我是認真的，所以你也不能再反悔……知道嗎？" 　　戴淺淺被他的笑容所感染，想回給他同樣的笑容，可是不知為什麼，淚水卻慢慢滑下來。她輕輕地點頭，卻微微側過身去，不願讓他看到。 　　"淺淺……"關博然歎息著將她拉進懷裡，"每次你這樣都讓我很難過--你在我面前流淚，而我卻無能為力。" 　　"不是……對不起……"戴淺淺想說不是他的原因，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將她擁在胸口，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輕吻著她柔軟的長髮、額角、面頰，直到吻上她的唇…… 　　淚水鹹而苦澀，被他一一吻去。唇齒間是淡淡的薄荷香氣，還有一點點酒的味道。月夜下有人在迷醉，至死不願醒來…… 　　愛情，有著無可比擬的魔力，哪怕是再卑微的靈魂，也能在它的懷抱中得到救贖。而自己就是其中一個，戴淺淺想。 　　她從來不相信緣分，就像她不相信父母的婚姻。可是當這一切降臨的時候，卻由不得她反抗。 　　在與關博然相遇之前，她與他都以為人生所需要的東西都擺在了面前，只需要努力而已。可是現在，他們卻明白，如果沒有緣分，或許兩個人永遠也不會相遇。 　　戴淺淺居然感覺自己應該感謝吳建成那天在星巴克甩了自己。如果不是這樣，她就不會遇到關博然。 　　對幸福期待了太久，而幸福卻意料之外地來得很快。兩個內心都期待著幸福的人在一起時，甜蜜的感受就會有雙倍的回報。因為它原本就十分簡單，只要珍惜，就會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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