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前妻來襲 | 上頁 下頁
五七


  小丹搖了搖頭,「我只負責出納工作,跑跑銀行,記記流水帳,公司內部的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韓彬失蹤的?」朵漁咄咄逼人。

  「是財務部的同事過生日來我這裡買花我才知道彬哥出事的。我害怕極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實情,我跟韓彬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只是單戀了一場,韓彬根本就對我沒興趣……後來,我想,你們是最親的人,至少曾經是,你會全力救他的……朵漁姐,我肯定他是愛你的,他大概是怕連累你才跟你離婚的。還有,彬哥的肝不好,我好些次看到他都在吃藥。我問他,他說是吃維C,但我在垃圾袋裡看到藥盒,是護肝的藥……」

  窗外的樹虛掉了,人也虛掉了,面前的奶茶杯虛掉了,袁子丹也虛掉了,朵漁的整個人都虛掉了,像墨遇到水,一點點淡掉,化掉……自己究竟做了個怎麼樣的妻子?只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韓彬的愛,卻從沒注意過他的世界是怎樣一點點崩塌……

  07

  顏櫻生日,除了端端一邊吃烤肉一邊看《貓和老鼠》,樂得小豁牙齒見了光之外,三個女人都沒什麼心情。朵漁說了見小丹的事,小丹有了男朋友,是原來公司裡的同事,胖乎乎的眼鏡男,來接小丹時見了朵漁,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朵漁姐」,然後並不多言語。朵漁沖他笑了笑,臨分手時拍了拍小丹的肩膀說:「有時間,帶著小陸回家裡玩玩吧,我想吃你做的櫻桃肉了!」

  小丹立刻眼淚汪汪地叫了聲「朵漁姐」。顏櫻歎了口氣說朵漁:「你呀,就是心善。韓彬那樣,她總該跟你通個氣,還想漁翁得利,什麼人呢!」

  紀琴說:「算了,別怪她了,她也一定不好過。韓彬是因為公司和身體有了毛病才非要跟你離婚的嗎?」

  朵漁側著頭咬了下唇說:「可笑,他居然還編理由說他為了救公司委身于富婆,伍蘭秀。櫻子,你知道吧?」

  伍蘭秀有身家有背景,實力雄厚,顏櫻去找她拉過廣告,不是一般的囂張。顏櫻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咽下去,咳得臉紅,「韓彬也真夠能糟踐自己的,連獻身這種事都說得出口?不過,江湖傳聞,伍蘭秀的確只幫上過床的男人!」

  紀琴白了顏櫻一眼,說:「這點韓彬肯定做不出來,他是想讓朵死心!朵,他該多難過啊,放棄自己深愛的女人……」紀琴欷歔不已。

  「琴,你是吃一百個豆不知腥,還跟純情少女似的,先別替他說話,等事兒都弄明白再說!我給你們講個天雷滾滾的!」

  顏櫻把在酒店撞到老方帶兔子姑娘去開房的事兒說了一遍。朵漁說:「櫻,這回你徹底死心了吧。在烏鎮這些日子,每個夜都寧靜得像一塊平滑的綢緞,人躺在上面,心境平和妥帖。我就想,其實愛不愛,並沒有那麼重要,在一起,兩個人能守著平靜過下去,做個伴兒就好了。比如很深的夜裡,打雷了,他睡在你身邊,你不會害怕。比如出了遠門往家奔,你覺得有個人在等你,這就夠了!」

  「朵,這不是愛嗎?這就是愛啊!如果沒有愛,心都是往外跑的,打雷的夜晚,他也許就在別人的床上,你往家奔時,他也許就編著謊話!」紀琴接過朵漁的話說。從前紀琴像朵漁那樣想過,以為錯失了愛的人,隨便跟誰都是一輩子。但是,沒有了愛的婚姻,就像是把樹苗埋在了沙土地上,風一吹,樹就會倒下了。就像自己跟老墨,如果兩個人是愛著的,端端奶奶怎麼能輕易把他們分開,老墨又怎麼能那麼快就娶了新老婆?

  「幸福,就是找個溫暖的愛人,過一輩子!」紀琴說出這句話時,眼睛濕濕的。三個女子同時沉默了好一會兒。端端轉過頭來說:「媽媽,櫻媽媽,朵媽媽,好幸福哦,有冰激淩吃,有動畫片看!」

  三個人同時樂了。顏櫻問:「琴,付北興對你還有意思,如果他也還是單身,就別猶豫了,這輩子你錯過了一次,總不能再錯過第二次!」

  紀琴往上撥弄了一下額前的頭髮,「出一家,進一家,哪那麼容易啊?」

  「有什麼不容易的,郎有情,妹有意,鴛夢重溫,前緣再續,多好的事!你不好意思說,我去找付北興談,當初是我的餿主意壞的事,現在,我再做紅娘!」

  紀琴的目光落下去,「看看再說吧!」

  朵漁說:「琴,我給你說一句重話,就是老墨跟那小媳婦過不下去,李金玲再怎麼求你,你也別心軟,走重婚那條路!」

  紀琴有些急:「我不會的,我好不容易從那個家出來,我幹嗎要回去?」

  顏櫻盯著紀琴:「我看玄。你那心軟的!」

  「肯定不會的,不信咱們走著瞧!」

  「琴,我跟你全招了吧!你住那房……其實是付北興的,他說要是直接讓你住,你肯定會不肯。他教我那樣說的,他說端端不在你身邊,你不開心,還有那邊條件太差了……我想他也是為你好,所以,我就……」

  朵漁說:「是啊,琴,看在他有這份心的份上,他好像真的很戀著你們那份感情!」

  紀琴默不做聲。

  顏櫻開車把紀琴和端端送到朵漁家。朵漁說:「你也在這兒住一晚得了!」端端也喊著讓櫻媽媽留下陪他打遊戲。顏櫻指了指衣服上的蛋糕說:「還是不了,要不然明早還得回去換衣服!」

  顏櫻的車子在空曠的街道上開過了一百二十邁。車窗全都打開著,風把顏櫻的長髮撕扯得很亂,像被老方撕碎的心。寒冷刺骨,仿佛也只有那冷能讓人清醒地感受到痛的銳利,而不是麻木的,而不是鈍鈍的。

  眼淚就那樣不知不覺地往下淌,沒完沒了。

  顏櫻想一個人,一個人靜一靜,或者哭一場。

  終於還是到了家,顏櫻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無助過,她一直像鋼鐵俠一樣勇猛,就像她從不需要安撫,就像她從來都不會受傷。

  她也以為自己都放下了,老方那麼爛的一個人渣,自己還計較什麼呢?

  人心總是複雜的。無論知道他有多少花花草草,無論知道他有多麼爛,在跟小二結婚後,又跟自己滾到了一張床上,在她生日這天,看到他若無其事地攬著年輕漂亮的小妞大搖大擺地去開房,她還是不能做到視若陌生人,她還是不能淡定。

  開了電梯,拿鑰匙開門時,樓梯上突然站起來一個人,顏櫻嚇了一跳,剛想叫,那人說:「你回來了!」

  是康堤。

  「天,你在這裡等了多久?」

  康堤把顏櫻攬在懷裡,顏櫻個子有一米七五,從前跟老方在一起,幾乎一樣高。康堤一米八多,在他懷裡,顏櫻第一次有了小鳥依人的味道。

  隱隱地,顏櫻聽到了身體裡放縱的指令。

  可以嗎?理智問。他是她的領導,搞不好,工作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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