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來襲(30)_風為裳

三〇

　　顏櫻聽說紀琴的「英雄壯舉」後擊掌感歎：「琴，你太棒了！」

　　那次捐款活動最終沒邀武蕾蕾參加，自然也沒讓她感激涕零說什麼話。捐款的第二天，付北興找紀琴，說讓她陪他去把捐款給武蕾蕾送去。

　　紀琴不去，付北興笑了，說：「你不會那麼小心眼兒吧！你當著那麼多人訓我，我都沒記仇呢！」

　　紀琴沒了話，兩個人去了醫院，武蕾蕾化療頭髮都掉光了，人卻很樂觀，唧唧喳喳地跟紀琴說話，說自己現在簡直是閃閃發光了。

　　從醫院出來，紀琴的眼淚就止不住了。

　　付北興過來，很自然地摟住紀琴的肩膀，用力拍了一下。紀琴說：「她那麼漂亮，那麼快樂，老天爺怎麼會那麼不公平？」

　　付北興沒說什麼話。回去的路上下了雨，兩個人倉皇如鼠跑到公車站，公車卻遲遲不來。紀琴只穿著一件純棉花襯衫，瑟瑟發抖。付北興脫下身上的夾克遞給紀琴。紀琴接過來，披上，身上有了付北興的味道。

　　在回去的公車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

　　隔天，紀琴感冒，沒去上課，也沒有參加學生會的活動。傍晚，朵漁幫紀琴打飯回來，帶了兩盒白加黑兩盒金嗓子喉寶。朵漁沖紀琴擠眉弄眼的，說：「你們主席送的！」

　　「啊？」紀琴張大了嘴巴。

　　「我買飯回來時，他正在宿舍門前轉圈子，見了我，居然紅了臉，說了好半天，才說明白這藥是買給你的！沒看出來，這人還會害羞啊！」

　　紀琴發了條短信給付北興：「謝謝！」

　　付北興回得很淡：「不客氣！」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連好好休息這話也沒有。紀琴心裡的那一點小火花便暗了下去。

　　那四盒藥紀琴一直沒有吃，留著。付北興後來知道了，問紀琴：「是打算做化石嗎？」

　　紀琴很幸福地笑：「要做傳家寶，將來給兒孫看，你爺爺當年就是用這招追奶奶的！」

　　人和人的感覺很奇怪，那次之後，紀琴的心理感覺上跟付北興很近。表面上，兩個人還是淡淡的，誰也不理誰。

　　快到期末時，紀琴突然很多天沒見著付北興，向學生會的同學去打聽，說是有急事回老家了。

　　紀琴有付北興的電話，只是師出無名，打過去問什麼呢？那幾天紀琴做什麼都沒心思。

　　那晚，紀琴從公共教室複習出來，走到樓的拐角，突然被人叫住，昏暗的燈光下，紀琴看到憔悴的付北興，臂上纏著黑紗。

　　付北興走了兩步，把紀琴緊緊抱在懷裡。紀琴掙扎了一下，也抱住他。那是紀琴第一次見付北興哭。

　　晚上，回到寢室裡，紀琴給付北興發短信，問他睡著了沒，付北興回：「我睡不著。」

　　紀琴問：「怎麼了？」

　　付北興回：「因為你不是我的。」

　　黑暗裡，紀琴對著手機螢幕溫情脈脈地笑了，她回：「那你可以安心睡覺了。」

　　那之後，紀琴做了付北興的女友。那是紀琴的初戀，也是唯一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情。

　　顏櫻說：閱人無數的好處是，你不必特別懷念哪一個人，哪一段戀情。因為你知道所有的戀情最初都是火焰，最後都是死灰。

　　第四章要有多勇敢，才會念念不忘

　　01

　　在離婚後的第二十八天，韓彬重新搬回了「家」。當然，這個「家」是要帶著引號的。

　　原因是韓彬的媽媽也即林朵漁的前婆婆突然要來小住。前婆婆有很嚴重的心臟病，在韓家是「國寶」級人物，韓彬不敢造次。

　　他打電話把老媽來住的消息告訴朵漁時，朵漁愣了一下，說：「我出差去烏鎮，你跟媽說！」

　　韓彬說：「晚了，她問你最近沒事吧，我說沒事，她才要來的！」

　　朵漁簡直覺得韓彬是故意這樣說的。「臨時出差，我打電話跟她說！」林朵漁不想在婆婆面前演戲，假裝跟韓彬很恩愛。她演技不好，怕演砸，惹得老太太犯了心臟病，罪過大了。

　　朵漁把電話打給婆婆，勉為其難張口叫了聲媽，她還沒說自己出差的事，婆婆便興沖沖地說自己給朵漁準備了幹黃花魚，還有去船上訂了螃蟹，走的那早讓公公去取。朵漁逃跑的話再說不出口了，只好說：「媽，什麼都不用拿，你能來我們就很高興了！」

　　客套得有些假惺惺。但是朵漁跟婆婆的關係是真的處得很好，這輩子沒緣做婆媳，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小丹，也應該會喜歡吧，小丹的嘴甜，比自己會哄人……朵漁自己罵了自己一句，還替人擔心上這個了。

　　心裡還是堵得慌，打電話給紀琴。紀琴說：「朵朵，你幹嗎要這樣為難自己。那是韓彬的媽，是韓彬的事，爛攤子，他怎麼收拾由他去好了，幹什麼讓你難受？」

　　朵漁何嘗不是這樣想，但是，她就是做不出那麼絕情的樣子。儘管她鄙視自己的心軟，也儘量理性地分析自己的想法是否還在想通過這種方法接近韓彬，卻越想越亂，乾脆放棄。

　　給小丹原來住的那間房換床單時，韓彬拎著行李箱進來了。朵漁恍惚了一下，覺得韓彬是出差回來，覺得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手裡的床單皺了半邊臉，韓彬伸手幫著拉平整。朵漁問：「你回來——她——不跟你鬧嗎？」

　　「誰？哦，你說……總得有個過渡，老人家身體不好，她能體諒！」

　　「她還真是善解人意！」朵漁起身回到自己的臥室，「砰」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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