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奇緣(108)_水蠍佳人

一零八

　　"你不用護著她了，這只狐狸把後宮弄得烏煙瘴氣的……"孝莊截住了芳兒的話。

　　"這件事，撒甯兒半點不知情！太皇太后要冤枉人何必……"香香覺得不能不出聲了。

　　"冤枉？好一個甯貴人，會頂嘴了。來人！"孝莊動了真怒。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開恩。這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不關甯貴人的事。奴婢在皇上的湯裡下毒是為了嫁禍皇后娘娘，甯主一點也不知情啊！是奴婢該死，奴婢無知，以為這樣皇上就會喜歡自己主子多一些。太皇太后開恩！"福兒爬到孝莊的腳邊，抱住她的腿痛哭著說。

　　"皇后娘娘，福兒知錯了，皇后娘娘您就放過甯主子吧！"福兒又膝行到芳兒面前。

　　"芳兒，你說怎麼處置吧。三尺白綾還是毒酒？"孝莊問。

　　芳兒一驚，她從來沒想過事情會鬧到這麼大。儘管她很生氣，卻沒有打算要殺人。

　　"依我看，杖責就可以了。"她小聲說道。

　　"好，就聽你的！把這個禍害主子的人拉下去，狠狠地打！"

　　幾個太監沖上來，將福兒拖到外面。慎刑司的人早就等著了。一聲聲板子聲伴隨著淒厲的喊叫傳過來。讓芳兒膽戰心驚！這是第一次，她感到危險，生命如此脆弱。若自己進入的不是赫舍裡的身體，或者赫舍裡不是皇后，那麼是不是被拖下去的就是自己？香香臉色驟變，她焦急地望著福兒被拖走的方向。

　　"撒甯兒求太皇太后放過福兒。"香香咬了咬牙，跪了下來。福兒那一聲聲的痛喊象刀子一樣割進了她的心。孝莊別過頭，不理睬她。

　　"皇后娘娘，撒甯兒可有開口求過你？我現在求你，高抬貴手！"香香的聲音有些哽咽。

　　芳兒為難地看著她，她是何等高傲？居然為一個宮女下跪。香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如此為一個下人，為何又要這樣對待她呢？看見香香屈膝跪在自己面前，她的心猛地疼了一下。一個孤傲如霜地女子，要她低聲求自己的敵人，是何等委屈？

　　"太皇太后……"芳兒話還未出口，孝莊打了個哈欠。

　　"哀家困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誰求情也沒用。

　　福兒的喊叫聲越來越小，香香目光掃過眾人！突然她咬牙站起，轉身往外跑去！太監攔住了她。

　　"讓她去！" 孝莊擺擺手。

　　"叫他們停手，這樣會打死福兒的！"見香香出去，芳兒焦急地對孝莊說道。

　　"我就是要她死！看以後誰還敢在後宮耍這種手段！"孝莊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

　　芳兒呆住了，本打算打福兒幾板子教訓一下就好，沒想到孝莊要她死！她心裡像塞了石塊一樣難受！

　　一聲聲的鈍響，沉悶得讓人窒息。香香麻木地看著板子打在福兒身上，她已經沒有了喊叫。香香知道再求也沒有用，太皇太后是要福兒死。赫舍裡·芳兒，想不到你這樣心狠手辣！若你賜杯毒酒也就罷了，你卻要把一個人活活打死！

　　"主子……"福兒輕輕喚道，頭耷拉著，汗水伴隨著血水流到地上。

　　"你怎麼這麼傻啊！她不過想我死而已！你何苦把一切都認自己頭上？"眼淚順著香香的臉流下。

　　"福兒不認，主子就得死。皇后娘娘要福兒害主子，主子對福兒恩重如山，從不把福兒當下人。福兒很感激。福兒能替主子死，是我的福氣。只有福兒把一切都認了，主子才能逃過此劫。主子心善，日後要千萬當心！主子你是人中龍鳳，不該只是一個貴人。主子切記保住自己，日後才能替福兒報仇！"福兒掙扎著說道。

　　"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撒甯兒，香香已經死了！我是滿洲正黃旗的甯主兒。他日定當獲得龍寵，要她們把欠你的全還給你！" 香香含淚點頭。

　　"主子，看在福兒伺候您一場，您就給福兒個痛快的吧。"福兒痛苦地懇求。香香搖著頭，那棍子落下的聲音讓她快瘋狂了！

　　"求您了主子，我……我熬不住了。"福兒的聲音越來越弱。香香搖搖頭，她知道她們是要福兒死，可是她又怎能看著福兒就這樣離她而去。

　　"做得乾淨俐落些。"

　　香香閉上眼，深深呼了口氣，偷偷塞給掌刑的太監一塊銀子。那太監會意，一棍子下去，福兒頭一歪，斷氣了。幾個太監測了測她的呼吸，將她的屍體拖了下去。香香的臉在蒼白的陽光映照下顯得更加透明，她的牙齒將嘴唇咬破了，血滴在地上。她知道，如果不是福兒，今天被拖走的就是她自己了。

　　芳兒見孝莊總不表態，實在坐不下去了，剛要走出去，卻看見香香紅著眼走了進來，狠狠地看著她，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福兒她……"芳兒走到香香面前問道。

　　"死了！"香香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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