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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你還在演戲？還用這樣無聊的謊話來當藉口？朕對你太失望了！"康熙默然。 　　"對不起，我嫉妒撒甯兒，所以設計陷害她。我故意弄撒那湯，故意把臉燙壞。故意在你面前暗示，是她幹的！"芳兒一字一句繼續說，他要的不就是這個麼？ 　　"你終於承認了？" 　　"我故意裝做很開心，故意裝做喜歡你，故意裝做很善良，皇上，你要怎麼處置我？打入冷宮？白綾三尺？"芳兒努力不讓眼淚湧出來，臉上露出譏誚地笑。 　　"朕不想看見你。"康熙回過頭恨恨地說。 　　"我還不想看見你呢！騙子，都是騙人的！" 　　芳兒扯下胸口的玉，狠狠地朝康熙摔去，玉石砰地碎了，就好象她的心，一點一點破碎。她在盒飯中發現了這塊芙蓉玉，它帶著她的靈魂帶到這裡。他在樹林撿到她遺失的玉，她以為這個男人真的是她命中的真命天子，一切都是緣分，卻不料也有緣盡之日。都是騙子，一切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那玉還是碎了，不可能回到從前。 　　康熙看著那塊玉，心中有些不捨得。他猶豫著撿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混蛋……跟你的甯貴人過日子去吧，最好廢了我這個皇后，封她做皇后！嗚--"芳兒終於大哭起來。 　　…… 　　（假山） 　　芳兒被康熙冤枉，氣得肚子痛，乾脆坐在外面不睡覺，可憐的容若老老實實地坐在她身邊守著她。 　　"很好聽的歌，能再吹一遍嗎？"芳兒失神地望著天空。 　　"娘娘。"容若收了短笛。 　　"你還是叫我芳兒吧！"叫芳兒不用和那混蛋扯上關係。 　　"這麼晚了，你幹什麼？" 　　"學林黛玉啊。"芳兒說道。 　　"啊？"容若張大了嘴巴，這主子花樣還真多。 　　"葬花！或者說'大掃除'。此恨何時已？滴空階，寒更雨歇，葬花天氣。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醒矣。料也覺，人間無味。不及夜台塵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釵鈿約，竟拋棄！" 　　芳兒念著容若的詩，慵懶地往樹上一靠。 　　"為什麼在這裡吹曲子？" 　　"祭奠。"容若答道。 　　"祭奠？" 　　"此恨何時已？滴空階，寒更雨歇，葬花天氣。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醒矣。料也覺，人間無味。不及夜台塵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釵鈿約，竟拋棄！重泉若有雙魚寄，好知他，年來苦樂，與誰相倚。我自終宵成轉側，忍聽湘弦重理？待結個，他生知己，還怕兩人俱薄命，再緣慳，剩月零風裡。清淚盡，紙灰起。" 　　"才子就是才子，出口成章！好一個'清淚盡，紙灰起，再尋個他生知己！"芳兒喃喃地說，隨即苦笑起來。 　　"娘娘笑容若酸？"容若看著芳兒失魂落魄地樣子心裡一陣疼痛。 　　"酸？你在祭奠什麼？" 　　"心。" 　　"心？呵呵，祭奠心？心已死，當然要祭奠。葬花若葬心。給。"芳兒遞給容若一杯酒。 　　"這……"容若猶豫著。 　　"怕？心都死了，留著命有何用，剛才那首金縷曲真好聽。" 　　"臣不怕。只是想娘娘傷勢剛複元……那就捨命陪君子。"容若笑笑，接過酒來一飲而盡。 　　"是陪女子。"芳兒糾正道。 　　"祭奠怎麼能不燒紙呢？太不恭敬了。你等等。"芳兒拿了疊不知道什麼東西來，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這這這……" 　　"這個叫'焚稿斷癡情'，跟你這呆子說你也不明白。" 　　芳兒把它一甩，甩在地上。（據不可靠消息，容若把芳兒今晚舉動告訴了好兄弟曹寅，曹寅再講給了曹雪芹聽。曹雪芹幼小心靈極大的震撼了，把這段葬花的感人故事記錄下來。後來高鄂把曹沒有記錄的'焚稿'段落在《紅樓夢》中補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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