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蝶舞(68)_彼岸繁花

六八

　　「別想！」真是的，這主子心八成是玩野了，也不想想這個宮牆裡有多少的犄角旮旯，主子雖然是全大清最尊貴的女人，可多少也得防著點啊！

　　「可是……」孝莊還在力圖掙扎。

　　「老祖宗，老祖宗，佟妃娘娘她……」一個慌張的嬤嬤跑了進來，打斷了孝莊的乞求，原本慈柔的表情立馬端莊嚴肅起來。

　　「佟妃怎麼了？」

　　「佟妃娘娘要生了！」

　　「快，快，帶哀家去看看！」大清的第一個皇子就要降生了。

　　「娘娘，蘭軒閣有動靜了！」

　　手上青筋畢露，穩穩自己欲揚高的嗓音，宓妃眯起眼，「生了？」

　　「是的，老祖宗帶著蘇麻拉姑已經急急趕過去了！」

　　「不就是生個孩子麼？至於勞動老祖宗親自過去？」佟妃還真有面子，畢竟這是大清的第一個皇子！「那皇上呢？」這個才是佟妃真正在意的人，也是她宓妃最在意的人！

　　「皇上？」說也是死，不說也得死，真是奴才難做啊！有空還是得跟著小桂子公公多學幾招！「皇上……跟皇后娘娘正在大婚期間，沒給報呈，所以……」

　　「你是說，皇上還不知道？」哼，佟妃啊佟妃，你看，我們拼死拼活的還不是成了舊人，人家現在摟著滿清第一才女，哪裡顧得上我們？心寒卻起碼平衡，也還不至於冷絕！

　　小莫子一臉嚴肅，看著主子手裡的碧玉落青的杯子被死死地握著，仿佛透不出半點氣來！

　　「太醫，佟妃的情形？」孝莊下了轎椅忙著問話。雖然孫子的心裡有了人，可還是不能虧待了這宮牆裡的其他女人，他的心不在這裡，尤其是這些個日子，她孝莊也真心喜歡上六月，所以能擺平的，就讓她這個老婆子來！只是苦了佟妃，畢竟這個是大清的第一個皇子！

　　「回老祖宗，佟妃娘娘身體骨纖弱，不過，老祖宗放心，奴才們一定盡力！」

　　「好，只要皇子平安，哀家重重有賞！」

　　「是！」

　　「娘娘，用力！」產婆在一邊焦急地勸著，這個一不小心可是皇子啊，產婆的心惴惴不安！

　　「翠——兒——」頓著口，下腹有如撕裂般的抽搐著，卿本嬌弱女子，怎堪如此的疼痛，忍著一分氣，她只期盼個答案！

　　「是是是，主子，翠兒在，您別分心啊，小主子就要出來了，您用力啊！」看著主子面色蒼白，年幼的翠兒慌著手腳，只求主子母子安康，主子可是難得的好主子，老天爺可別虧了她啊！

　　「皇——皇上，來了沒有？」拼著一口氣，她就是要一個答案，美麗的眸子裡醞釀著滿滿的水氣。

　　「主子……」翠兒咬著唇哭了，主子向來心善，從來就一心向著皇主子，多少個日夜期盼，得到的終於還是皇上清冷的對待，她翠兒替娘娘不平，可這節骨眼還不是嘔氣的時候啊！

　　明瞭，明瞭，看翠兒那神情，她佟妃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皇上正大婚，怎麼可能離得開身？可自己究竟這麼傻傻等著是為了什麼？

　　「啊……」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侵入佟妃周身，她痛苦地咬著被子，卻不敢翻騰身子。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心上的疼痛遠勝於身下。

　　「大喜大喜了，天佑吾朝！老祖宗，是個小皇子！」產婆終於抹了一把汗，興沖沖地從房間裡跑出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整個皇城沸騰了！

　　只有安靜的蘭軒閣裡，有淚無聲地劃過！

　　康熙大婚三日滿！

　　「真的不想回去呢！」依在康熙寬厚的懷裡，六月挪著身子，給自己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一邊向丈夫撒著嬌。

　　「你知道的，我是皇帝，而且這也是你的責任！」康熙突然好怕，怕有一天六月厭倦這個責任，任性地把整個沉悶的宮城拋給他，那個時候他要怎麼辦？

　　「好了啦，我選擇了你就一定不會後悔，只是……」六月看著康熙那俊朗的容顏，突然伸出手遮掩住那雙望向她的深情的眼。她怕，怕知道那個結果後，可能會崩潰！「我需要時間，好好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看不見六月的神情，卻感覺得到六月的纖手一下子變得冰冷，一種不安就這樣四下裡亂竄。康熙猛地拉下六月的手，目光犀利，那份不自覺的用力弄痛了六月，但她卻並不準備出聲！

　　「準備？當然要好好準備，比如你在別的女人身邊過夜時，我該做點什麼事！」終於找了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六月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個，她從來沒聽說過康熙是個為伊而廢一整個後宮的皇帝！何況根據歷史的記載，他可是多子多福，兒孫滿堂的人！六月慢慢生起氣來，男人終究還是低等動物——在她六月死後……還是有子有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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