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門之鳳鳴山(84)

八十四

　　鳳凰門主的手訣在瞬間一收，那27具屍體便又恢復了原狀。他當然想知道這其中的原由，為什麼鳳凰派以四柱既然能超越李虛中，卻又為何被李氏傳人布下了這樣一個局勢呢？莫非就是文子俊口中的那個千機萬變之術？方才文子俊也說了，李氏的後人捨棄三柱的原因，是領悟了千機術，鳳凰派則選擇了子平奇術中的神煞訣。

　　鳳凰門主知道，自己為了煉出這個"九絕陰屍陣"，不惜出手殺了鳳凰派的九大長老，而門中的弟子又在太歲之氣下盡數死去，鳳凰派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而且他這番動用了"九絕陰屍陣"，是犯了鳳凰派的大忌，鳳凰門主自知此後必定會遭到"九絕陰屍"的反撲，恐怕也是難存於世，一個傳承了千年的門派，至此便要斷送在他的手中了。

　　鳳凰門主緩緩掃視了一遍石窟，"九絕陰屍陣"一出，連他自己也是無法控制下去的，看來這座石窟今日就要成為鳳凰派的葬身之地。一股難言的沉痛和仇恨擠塞在胸口，鳳凰門主的眼睛不禁紅了起來，"還有什麼可說的，總之都是李氏與徐家的恩怨，知道不知道都已經無所謂了，九絕陰屍陣就是了結你我還有這鳳鳴山神鳳龍脈之局的利器。不管怎麼樣，終究還是我鳳凰派徐家優勝了一籌。"

　　文子俊歎了口氣，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陳楓，"徐門主，你還是有所不知，其實鳳鳴山神鳳龍脈這個局另有內情。"他欲言又止，再次歎了口氣，"方才我說這個局是我千機門所布的，那是沒錯，但其實真正啟動這個局的人，卻是你們鳳凰派自己所為。"

　　鳳凰門主冷冷地注視著他，沒有開口。但就連躲在石縫裡的孫溪都覺得文子俊這個解釋，實在是太過牽強了。既然是千機門布下的局勢，那麼由誰來啟動都是無所謂的了，或者可以說，無論由什麼人啟動這個佈局，都有可能本就是佈局當中設計好的。如果在這點上計較下去，反不如質問文子俊，千機門當初為什麼要布下這個局？

　　看到鳳凰門主似乎馬上就要摧動"九絕陰屍陣"，文子俊猶豫了一下，忽然轉向陳楓，"陳兄，不知你對這鳳鳴山神鳳龍脈的佈局有何見解？"

　　陳楓一臉的苦笑，不知是點頭好，還是搖頭好，"我的確是知道一些，但卻僅限於……"他也猶豫起來。身在神魔將陣中的時候，陳楓就已經推測出這是一個千年佈局。但是他原本以為這個佈局是針對他旗門而來的，當時他還覺得心理上無法接受。鳳凰派上下血流成河，用捨棄一個門派這麼多人生命的方法，來讓他經歷這樣一次錘煉，這種用鮮血和生命堆積起來的經歷，即使是旗門的傳人也是不能承受的，何況現在的這個旗門傳人還只傳承了殘缺不全的旗門。

　　在此之前，神魔將陣裡。由於神魔將陣裡靈氣充沛，所以衛飛只休息了一會兒，便清醒過來，雖然靈力還沒有恢復，但正常行動卻是沒有問題了。

　　一看到衛飛沒事了，陳楓便拉著他試探著想找出一條出陣之路。沒想到神魔將陣發動之後，似乎就變成了一片普通的樹林，兩個人隨隨便便地就走了出來。一走出神魔將陣，兩人才發現天空陰沉無比，天際邊不時閃過一道道電光，顯然是一場大雨剛剛剛停息。山坡上，從高往低由雨水彙聚成的山洪還在順流而下。

　　但是大雨過後，本應有的清新與鮮活卻絲毫不見。空氣中異常壓抑和沉悶，鳳鳴山這半邊鳳凰派的寨子裡，更是充滿了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兩個人一路往半山腰走去，別說人影了，就連一隻雞一條狗都沒看見，仿佛這是一座被瘟疫橫掃而過的山寨，情景莫名的詭異。

　　陳楓知道，這是鳳鳴山神鳳龍脈之氣遁走以後的結果，用不了多久，整個鳳鳴山恐怕都會變成一座死山，樹木凋零，甚至寸草不生，一座原本是靈氣勃勃的山脈，從此便將成為陰凶的死絕之地。

　　到了半山腰，陳楓、衛飛很容易就找到了鳳凰派打開的通道入口。穿過黑黝黝長長的通道，兩個人便看見了山腹之中那巨大的石窟，而此時正是陰魔飛掠過太歲之時。陳楓看得很清楚，陰魔的身體如一條空蕩蕩的麻袋般，太歲之氣那團盤旋變換的霧氣，一瞬間就被陰魔吸進了體內。

　　這個時候，陳楓就對自己在神魔將陣裡的判斷產生了幾分動搖，因為此刻太歲之氣已經被陰魔消化了。

　　對於陰魔的出現，他倒沒有什麼覺得不對之處。說到神秘，陰魔不在他旗門之下，有這麼一個兇殘暴烈的太歲之氣存在人世之間，如果還吸引不了陰魔的感應，那才是讓人奇怪的呢。

　　而等到鳳凰門主煉成了"九絕陰屍陣"，以及文子俊出現以後，這一切才似乎變得清晰明朗起來。這個鳳鳴山神鳳龍脈的佈局，是李氏後人向徐家重振聲威的報復之局。

　　但是陳楓知道，隨著文子俊千機門和鳳凰派徐家之間的秘密被一步步揭開，這個佈局更加錯綜複雜起來。首先，既然陰魔消融了太歲之氣，那麼神魔將陣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僅僅只是為了保護鳳凰派而設立的嗎？陳楓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只是如此，那他和衛飛的出現有做何解釋？最關鍵的便是，為什麼神魔將陣的用神竟然就是他和衛飛？單憑這一點便足以說明，或多或少陳楓都是這個佈局中的一步棋路，不！應該說是至關重要的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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