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門之祝由秘史(67)

六七

　　秦新向軍還沒說話，蘇基業忽然開口說道："前輩，你受傷了。"

　　"哦？"黃青雲的眼中似有精光一閃，他看著蘇基業，"何以見得呢？"

　　"前輩的眉間有黑氣下延，且唇色發紫。"蘇基業沉著的說道："是以我猜前輩的腑髒之間必有損傷。"

　　黃青雲微笑著點點頭，"你這般的年紀，醫術上便有如此的造詣，山城三大中醫世家裡，你是誰家的子弟？"他沒有否認，顯然蘇基業所言非虛。

　　"家父蘇兆陽，前輩現在便是在我家的後院之中。"蘇基業轉過身來，向前走去，"這裡說話不便，還是到我房中再說。"

　　蘇基業的房間內，石頭和豆子正在焦急不安地等待著消息，聽到腳步聲急忙閃身到窗後。看到是秦新向軍蘇基業平安歸來，激動的打開房門。

　　"秦大哥，你們回來了。"

　　秦新拍了拍了石頭的肩膀，沒有說話。

　　落座之後，黃青雲環視一周。

　　"在下黃青雲。"黃青雲淡淡一笑，"是個行腳的遊醫，江湖上的朋友，又稱在下龍遊散人。幾位朋友如何稱呼呢？"他與人交往以及察言觀色的本領，卻是秦新向軍不能比擬的。

　　大家一一報出名號。黃青雲微皺眉頭，他自然看得出，幾個人以秦新向軍為主，其中又以秦新的身份更為特殊。

　　"剛才發生的事，幾位也都看到了，相信很快山城之中，就要有一場混亂。"黃青雲問道，眼睛卻是看著秦新，"兩位潛入日軍守備軍司令部，是要找尋什麼物什吧？"

　　"不錯！"秦新乾脆的點點頭，"在下兄弟有傷在身，需要一些急救的藥品。"第一次潛入到鬼子守備軍司令部中時，在那後窗下偷聽，他便覺得這黃青雲並不是漢奸之類的，而後來黃青雲出手以銀針壓制他們身上的傷勢，再有剛剛大戰神道教伊邪千葉，更是證明了他的推斷，因此他沒有對黃青雲隱瞞真相。

　　黃青雲目光一閃，"你是新四軍的人？"

　　秦新點頭，"在下乃是山城抗日遊擊隊的，隊裡的兄弟在山中已經撐了數月，現在缺衣少糧，卻還是可以生存下去。不過有許多兄弟重傷在身，若是再不醫治，將有生命之危。因此在下這才冒險進城而來。"

　　黃青雲神色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倒讓秦新向軍懷疑起，方才蘇基業說他有傷是否為真。只見黃青雲的手搭在膝蓋上，似乎是無意的手指動了幾下，忽然一抬頭，"你們遊擊隊裡是否有丁可亮此人？"

　　"丁可亮？"秦新想了一想，剛要搖頭。忽然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難道你說的是丁政委？隊裡只有政委一人姓丁，您與他相識？"

　　黃青雲搖頭歎息，"我早對他說過，他乃是儒將之身，此生必將征戰沙場……"他忽然頓了一下，一直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但瞬間便恢復了正常，"他卻固執的要到蘇聯留學，結果還是踏入了戰場。"

　　秦新沒有留意到黃青雲的面色語氣的變化，他心中升騰起過望的驚喜來，他雖然不知道天醫祝由究竟是個什麼，但從銀針紮上他和向軍石頭豆子四人身上開始，然後又聽蘇兆悅在省城裡的見聞，再到目睹黃青雲與伊邪千葉的對決，他就算是傻子也該知道黃青雲加上蘇基業答應的藥品，山裡的遊擊隊兄弟們有救了。

　　心中思索著，正要說話，旁邊的蘇基業又先了一步，他忽然撲通一聲跪在黃青雲的面前，"請前輩收我為徒。"

　　黃青雲一怔，他目光緊盯著蘇基業，卻沒有說話。蘇基業被他的目光一掃，頓時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由裡到外，包括自己的腦海之中，全都無從隱瞞。他滿懷期待的望著黃青雲，心中忍不住砰砰的跳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黃青雲收回目光，"你蘇家的醫術其實頗有獨到之處，你若能繼承下來，今後也會是大有成就的，為何要拜我為師，難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前輩身懷天醫祝由之術。"蘇基業還是跪在那裡，"請前輩收我為徒。"

　　黃青雲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卻是微微歎息了一聲，"天醫祝由術！歷來代代單傳，又為那些所謂的聖手學究們所排斥。時至今日能傳到我手上，實為不易，原本想世人已少有所知，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願意入我門下。但你可知，入我門後，或許你就要承受那無盡的苦楚，甚至畢生不為人解？"

　　蘇基業聽他話中的意思，竟似有同意收徒之意，禁不住大喜，"弟子自懂事學醫以來，最大的心願便是要追隨那醫道天理，今後無論如何弟子都無悔無怨。"說完俯身便要叩頭性拜師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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