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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第5章

  第二日早上,我早早兒地醒了。雖然昨晚上又驚又怕折騰了半夜,但幾年來生物鐘早已定了下來,到了時間自然就醒了。

  想想昨晚的驚險,今天竟仿若隔世,我歎了口氣,起身叫醒康熙。

  康熙雖尚未親政,但每天都要去臨朝聽政,天不亮就要起來的。我扶著他坐起來,因為宿醉的關係他臉色有些蒼白。

  「皇上,奴婢讓他們那點兒醒酒湯來如何?」我看了看他的氣色,有些擔憂地說。

  他笑了笑擺擺手道:「不必,這點宿酒沒有關係的。對了,你昨兒個倒是比朕醉得還快,害得朕沒人服侍,你說,該不該罰?」

  他這是跟我說笑,然而若是沒有發生秀兒那件事,我少不得被他唬住嚇個半死。如今卻是一點都不怕了,淡淡說道:「奴婢該死,皇上準備怎麼責罰奴婢呢?」

  他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見我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害怕,便也沒了興致,說道:「算了,你知道朕是跟你開玩笑的。」

  我心裡有些不快,所以話裡小小頂了他一下,本來還想問他如何得知我醉酒,我為何會回到自己房裡睡覺這些事,此刻抬眼瞅了瞅他的臉色,但也不敢問了。

  他站起身讓我給他穿衣,這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再回頭看看床單上纓紅的血跡,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昨晚上朕似乎臨幸了一個女人?」

  想不到他還記得,我愣一下,說道:「是的,是秀兒。」

  「秀兒麼?」他皺著眉頭回憶,「是了,昨兒晚上你先睡下了,她服侍著朕就寢,然後……」

  我聽他說的輕描淡寫,心裡一陣不痛快,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些。他感覺了出來,笑看著我說道:「昨兒朕是真的醉了,可惜你比朕醉得早,不然這臨幸的人可就是你了。」

  我的呼吸滯了滯,平靜地說道:「奴婢是什麼身份的人,哪能妄想得到皇上的寵倖!」

  他看了看我,不出聲。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道:「秀兒呢?」

  我當他早就不記得這個人的存在了,沒想到倒還有些良心,但秀兒被孝莊處死了,我該怎麼說?想了想,只得說道:「太皇太后一早叫人帶了她去了。」

  話雖未說明白,但意思我們的都懂的。他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說道:「真是可惜了。」

  我心裡一涼,就這樣了?!她畢竟是你的第一個女人,畢竟是為你丟了性命啊!就這麼一句「可惜了」了事麼?!我心裡像有一隻手抓住了,揪得發慌——

  帝王啊——!

  心情在一瞬間跌落穀底,我再也沒有說話的心思,默默地為康熙打點一切。他看著我,幾次欲言又止,但終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忙碌了半晌,我最後為他戴上朝冠,上下檢視一番,便輕聲說道:「皇上,可以起駕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大步去了。我送他至乾清門,目送著他遠去。

  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規律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然而白天時候的若無其事不過是掩飾內心惶惑和內疚的障眼法,晚上睡覺,我做惡夢了。

  只見在五彩斑斕詭異陰森的扭曲空間裡,秀兒披頭散髮,原本秀麗的面孔恐怖地扭曲著,七竅流血,衣衫破碎。手指以詭異的形式伸張著,直直地向我的喉嚨掐來。

  「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鬼氣森森的聲音控訴著冤死的不甘,手上的力道大得嚇人,我拼命掙扎也掙扎不開,徒伸著舌頭,揮動著雙手,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不……」不是我故意的,我只是不想死而已啊!我想這麼說,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曦敏!曦敏!你怎麼了曦敏!」好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溫暖的感覺瞬間包圍了我,周身的陰冷迅速退去,掐住我脖子的手和那恐怖的鬼臉一下子消失了。

  誰?誰救了我?我恍恍惚惚中醒來,漸漸看清在我面前那張年輕俊美的臉龐。

  「皇……皇上……」我的神志還是迷迷糊糊的,未曾從惡夢中徹底清醒過來。

  康熙抱著我坐起來,摟在懷裡,輕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連朕都聽到了,想必很可怕吧?」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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