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衾何以堪 | 上頁 下頁 |
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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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的小秦,後來時時回想起那段時間的辦事效率都覺得可怕:「再多出幾次這樣的情況,絕對要出人命。 他們搬回舊房子以後,按照桑無焉的要求把二樓改成了一個巨大的溫室花園。然後,便要決定婚期在下半年的確切時間。 桑無焉先電話詢問過桑媽媽之後,突然對蘇念衾說:「我好像應該去你們家一趟。」 「你說的是真心話?」 「當然。」 即使回答得這麼肯定,但在路上桑無焉依然不禁緊張。 「看見小璐的姐姐我應該怎麼叫她呢?」這個問題沒有解決的話,老是心頭大患。 「余女士,余微瀾,蘇伯母,蘇夫人,小璐她姐……隨你選。」 「你怎麼叫的。」 「餘微瀾。」 「……」 須臾,桑無焉又問:「你爸爸性格怎麼樣,會不會很嚇人?」傳說中這樣的人都很古怪,何況還生了個這樣的兒子。 「怎麼會,他現在老了人很親切,脾氣和我一樣好。」 「……」 12-8 初夏的傍晚太陽久久不落,兩人吃過晚飯,桑無焉嚷著不想出去散步。 於是蘇念衾陪她窩在家看碟。 故事不是浪漫的愛情片,居然桑無焉也看得起勁,蘇念衾很奇怪。她的腦袋擱在他的頸窩處,懶散地一邊喝果汁一邊給他同步描述情節。 「Nash一個人來到了普林斯頓。」 「天!他的室友威廉的侄女可真可愛。」 「他和同學在酒館喝酒看到了一個金髮的漂亮姑娘。當其他人在躍躍欲試的時候,Nash早在腦海裡設計出了一個能確保成功約到這個美女的公式……可他不是去實現它,而是飛奔回寢室,將其寫在了玻璃窗上。」 桑無焉先前看到有趣的地方還會咯咯笑,後來為蘇念衾解說的聲音越來越小,拽著蘇念衾的手也越來越緊張。 「他四處去尋找威廉,卻沒有人認識他,學生名單裡也沒有他的記錄。」 「醫生對他說,威廉和那一切不過是……不過是……」 桑無焉反復重複著那句話,再也講不下去,縮在蘇念衾的懷裡。 蘇念衾吻她的額頭說:「怎麼了?」 桑無焉一直沒有說話,眼睛緊緊鎖在螢幕上,全身的神經都繃緊,拽住蘇念衾的手早就滲出冷汗來。 蘇念衾不敢挪動,大致地猜測著電影情節,就這樣一直安靜地陪著她。電影到中途,他發現她在默默流淚,臉蛋側貼在他的胸前,弄濕了一大片。 他便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下一下,像哄小孩子一般。 翌日,蘇念衾在公司叫小秦找那部電影的介紹與資料。小秦拿過去時,看到電影的宣傳語,念出來說:「He saw the world in a way no one could have imagined,好特別的話。」 他用了一種其他人無法理解的眼光來觀察世界。 故事是根據一個真實人物的經歷改編的,數學家的Jr.John Forbes Nash於1994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但是Nash與妻子終身都在與他的妄想症對抗。 蘇念衾將所有資料合上,推開窗戶。他第一次感覺到他愛的那個女人是如此地堅強。他突然很想抽煙,但想到她會為此張牙舞爪地生氣便忍了下來。 夏風從窗外吹來,刮翻了桌上的紙,其中一張落到地上。 紙面上有一行英文:《A Beautiful Mind》 第十三章 13-1 離婚禮儀式還有三十天。 桑無焉看到牆上的倒計時小黑板,心臟突然就開始怦怦亂跳,有點緊張。 婚期訂得有些急,確定到下個月二十一號,也就是幾天的事。因為日子很近,還是托了人才訂到酒店。原本按照蘇念衾的個性,肯定是不辦酒席,但是在桑媽媽的強烈要求下准女婿也就屈服了。 她翻出昨天餘小璐給她的《新娘備戰手冊》,端坐在沙發上認認真真地研究,旁邊的蘇念衾正在聽收音機。 桑無焉翻到預定婚期的注意事項,看了兩眼不禁問:「人家說西曆和農曆最好都選雙號的,為什麼?」 「圖個吉利。」蘇念衾說。 「哦。那我們都是單號,沒什麼吧。」 「已經訂了,就別想了。」 過了一會兒,桑無焉又問:「為什麼一定要避開生理期呢?是不是也覺得女人來那個不吉利?」 她想起以前看古裝電視劇裡面,很多古代男人很嫌棄這東西。 「真是封建迷信。」桑無焉唾棄地說。 「這個和封建迷信應該沒關係。」蘇念衾說。 「那是和什麼有關?」桑無焉納悶。 「洞房。」蘇念衾簡單直白地回答。 「……」她臉紅了。 晚上,她在衛生間拿著日曆默了默,她的生理期是十三號,倒沒有衝突,可以洞房。 當時定日子的時候真沒想過這個,沒想到歪打正著。 她對著鏡子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隨後的日子桑無焉又是做纖體,又是做美容,還提前訂髮型,訂婚紗的款式。 桑無焉臨到最後一天仍覺得裙子太長需要改改。在婚紗店,桑無焉又一次套上裙子在鏡子面前擺弄,旁邊的店員小雷在為她弄頭髮。 「明天會化很濃的妝?」 「不會,自然一點就好。」 「那新郎呢?」 「弄一弄頭髮就好。」 桑無焉蹙眉:「能不能把我化漂亮一點,把他弄得醜些。」 「為什麼?」店員小雷有點意外。 「免得別人說我配不上他。」 小雷笑,她是從別的店剛調來的,從沒有見過這位傳說中的「蘇先生」。 此刻,一個男人走上樓來立在那裡看著桑無焉的背影發笑,一副時尚的打扮,裡面的襯衣居然是嫩粉色。 小雷碰了碰桑無焉,她察覺轉身來看。 「彭銳行!」 「無焉,好久不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桑無焉瞄了瞄彭銳行半敞的襯衣裡露出的結實胸膛。 「收到蘇念衾的喜帖,我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剛才才從秦秘書那裡打聽到你在這兒。」彭銳行邊笑邊走來。 那小麥色的胸膛一覽無餘,襯著那個色調的襯衣格外誘人,桑無焉暗自吞了吞口水。 「無焉,」彭銳行繼續說,「你還有機會後悔。」 「後悔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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