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七根蠟燭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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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溫可原嗎?為什麼?」我不解地看著苦婆。 她點點頭:「我聞到他的身上有一種很危險的氣味,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總之你要少跟他在一起。」說這些話的時候,苦婆的臉上有一種很奇怪的神情,我看不懂。 「沒事的,苦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嗯,那就好,你要相信苦婆,苦婆是不會害你的,知道嗎?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雖眼睛瞎了,但卻心如明鏡,能看透很多常人無法看清的東西,但天機不可洩露,只能點到為止,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能悟懂的。」 苦婆的表情極其認真,我忍俊不禁想笑,我突然覺得她跟寺廟裡解簽的那個男人有幾分相似,深奧得不得了。 一直坐到五點多高炎給我打電話我才離開,我們約在一間咖啡廳見面,裡面開著暖氣,比外面舒服多了。我要了一杯牛奶,高炎要了一杯咖啡,寒暄了幾句,他問我找他有什麼事,我就問他夏小宇有沒有偏頭痛的毛病。他皺皺眉,有些不悅地說:「沒有,我之前不是在電話裡跟你說過這個嗎?」 「那她有失眠的情況嗎?」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在那種地方上班,習慣了夜生活,晚上不睡覺很正常,我哪知道她有沒有失眠的習慣。」 我不在意他的態度,繼續問:「那她有吃什麼藥嗎?比如……安定片。」 「應該沒有吧,幹嗎?」他用懷疑的眼神看我,那樣子好像面對的是一個極令他反感的八卦記者。 我從大衣口袋裡拿出藥瓶給他看:「這是我在小宇的洗手間裡找到的,我覺得有必要給你看一下。」 「頭痛藥?」看高炎的神情,他也很驚訝。 「我問過醫生,他說裡面裝過安定,而且裝了很久。」 他沉思了一下,問道:「那又怎樣?」 「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我……」 他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你是不是很關心小宇?」 「是。」 「如果你真的關心她,那就放棄,別再追究了,到此為止,OK?」 我問:「為什麼?」 「她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就算再查下去,她也不會活過來,為什麼不讓她好好安息呢?單憑這樣的猜測是沒用的。」 「不,其實她是想讓我查的,我經常看見她,真的。」 「七月,你恐怖小說寫太多了,小宇已經死了!」 「可她不是自殺的,我相信。」 高炎顯然很不耐煩了:「我不想再跟你討論這個問題,但請你相信,不管小宇是不是自殺都跟我沒關係,我只是不想陷入這件事。以後別再為了小宇的事來找我,快要年底了,我真的很忙,也請你停止,尊重一下死者。倘若你一定要繼續,我也沒有意見。哦,對了,如果那套公寓不住了,請記得把鑰匙還給我。」他站起身叫侍者買單。 我突然想起來溫可原說那天在公寓附近看見過高炎,我問他:「你前幾天是不是去過小宇那裡?」 他點頭道:「是的,不過我去是有其他事,並不是去公寓。」說完,他大步走了出去。我獨自坐在椅子裡抽煙,一邊抽一邊想剛才跟高炎的對話,夏小宇的死真的和他沒有一點點關係嗎?我又想到了那天在茶樓門口撞到解簽人的事,於是我又撥通了高炎的手機,問他:「你認識那個寺廟裡解簽的男人嗎?」 「你真無聊!」他掛了電話。 我呆愣著,我真的很無聊嗎? 我拿著外套走出咖啡廳,眼前有些恍惚,我看了看手裡的藥瓶,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不遠處一塊平地狠狠地扔了出去,頓時覺得舒服多了,攔了輛Taxi回家。 晚上八點左右,啟凡回來了,手裡提著一袋火鍋料,身後跟著他姐姐安依雲。儘管之前啟凡跟我說過安依雲的情況,但我此刻看到她,還是免不了心裡被刺痛了一下。 她穿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裙擺很長,蓋住了鞋跟,套了件黑色的風衣,頭髮直直地垂下來,失神的眸子裡沒有任何生機,臉色像紙一樣白。她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沒有看我,她的眼裡似乎沒有任何人,好像連眼珠子都不會轉動。 啟凡把食指豎在唇間,意思叫我別說話,我會意地點點頭。 吃飯的時候,啟凡注意到我的左手畏畏縮縮,他問:「在家怎麼還戴著手套?」 「哦……下午新買的,不捨得脫下來。」我編了一個蹩腳的謊,支吾著,把手縮進了桌子底。 看他一臉的疑惑,我趕緊轉開了話題:「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我邊說邊看安依雲的表情,以免她聽到後會不高興,她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沒聽見一樣。 啟凡無奈地說:「是啊。」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也不知道,爺爺死的那天她就突然這樣了,又不肯配合我的治療,什麼都不肯說,我無從下手。」 「唔,我來試試吧。」 「我都不行,你能有什麼辦法。」 一聽這話我就不樂意了,誰說我不行的?我好歹還救過姚遙呢。 「讓我想想,總會有辦法的。」這時,我一眼瞥見她的裙擺很髒,我說,「一會兒讓你姐姐把裙子換下來我給她洗洗吧。」 「沒用的,她不肯換,連睡覺都穿著。」 「啊?為什麼?」我心裡想,她這樣睡要把我的床弄髒的。 啟凡聳了聳肩:「誰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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