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情到中年無覓處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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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往自己的嘴巴上抹蜜了。我有什麼好?不是受人家冷淡了這麼多年?」阿青這次沒有躲避趙世誠的唇,任他的唇磨蹭著自己的眉額。 「人家在你手下幹了這麼多年,耳濡目染的,管企業的事,學也學會了。」阿青的聲音卻也溫柔起來了,「我要回去了,明天還要替你打理公司呢,有什麼事,你就快說吧。」 「再陪我一會兒吧。」趙世誠覥著臉說。 「你呀!」阿青被趙世誠弄得癢癢的,不由得笑著說:「你現在被關在這裡,落了這個下場,仍然是色心不改。」 趙世誠得寸進尺。 阿青再次推開趙世誠,正色地說:「你再胡來,我真的要走了。」 趙世誠停了手,拉著阿青,替她理理有些散亂的頭髮,輕聲地說:「明天,我叫小錢讓出納開一張匯票,你帶到稅務局去辦理保釋手續。500萬夠不夠?」 「差不多吧,這次,你真摔得大了。」阿青酸酸地說。 「錢是人掙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實際上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趙世誠望著灰白的牆壁說,「留得青山在,還怕無柴燒?區區幾百萬,我出去後一年就賺回來了。」 「這十來天,公司的日常開支,都是哪來的錢?」趙世誠問。 「能壓就壓,能拖就拖唄。阿強用自己家的錢墊了100萬,但,我也支撐不住了。」阿青想了一下,又說:「你又不相信人家。」 「等我出去就好了。」趙世誠王顧左右而言他。 「明天是週一,如果錢匯過去,估計你就出來了。」阿青從趙世誠手裡抽出自己的手。 突然,阿青有意無意地問:「誠哥,小楠是誰呀?」 趙世誠一怔,脫口問道:「你有她消息了?」 「不是,為了辦公,我看了你辦公桌裡的抽屜,你不介意吧?」 趙世誠閉了閉眼睛。 「我還以為有她的消息了呢。」他想了一下,就說:「她,算是我的初戀情人吧。」 「她,好像……好像是……」阿青想選擇一個恰當的詞,表達自己的疑問,「妓女」兩個字,她是不敢在趙世誠面前說出來的。 趙世誠痛苦地說:「不提她了吧,以後,我慢慢告訴你,好嗎?」 阿青不忍看趙世誠刹那間變得鐵青的臉,輕輕地吻了他一下說:「我走了。明天,我接你出來,好嗎?」 阿青開了車回來,一路上回想著和趙世誠親昵的動作,她滿臉通紅,頰上燙燙的,好幾次險些將車開錯了道。 她發現自己這些年來,心裡除了趙世誠外,竟真的沒有裝過別的男人。做女人就真的容易鬼迷心竅,明明對方給了自己一萬個不是,但卻仍然藏著甜蜜蜜的期盼。 第二天,阿青、阿強,還有小錢,幾個人一起跑手續,他們到稅務局辦妥繳款手續後,幾個人拿著這東西在市局裡跑上跑下,到中午時分,才把趙世誠接出來。 阿青更聰明,乾脆跑到學校給小形請了半天假,把小形接了回來。 孩子是趙世誠最好的藥。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趙世誠破了些錢財,卻替企業得到一位女能人,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凡事,有失必有得。 趙世誠出來了,卻沒能及時上班,受了沉重打擊的他,身心疲憊,竟一下子病倒了,身子纏纏綿綿著,在醫院一躺就是上十天。 這期間,阿青又是主持著公司事務,又是親自跑醫院端茶送飯,口上從不喊一句累。阿強更是一心一意做著阿青的助手,事事上前,不怕髒,不怕累。 阿草看妹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心想也許是愛給了阿青力量吧。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趙世誠縱是鐵石心腸,卻也為阿青的曲意俯就所感動,他心底原來對女孩兒的輕視,十層倒開始減少一層了。 趙世誠在醫院躺著,沒檢查出什麼大毛病,但就是全身無力,提不起精神。唯有小形來的時候,他才有點笑容。 西醫束手無良策,阿青便請來某醫院一位據說名氣很大的中醫大夫。這位大夫看起來保養得不錯,面色紅潤,皮膚細白,想來大有飽學之古韻、濟世之醫風。 大夫昂昂然坐好,經過一番對趙世誠望聞問切的診斷後,頓時口舌生津,開始一本正經地傳道解惑起來:「你先生是體內溫邪上受犯肺,逆傳心包。」 「請說。」阿青為了趙世誠,對醫生是一臉虔誠。 「肺主氣屬衛,心主血屬營,因傷寒之邪留戀在表,邪尚在肺,風挾溫熱而燥生,謂水主之氣不能上榮,兩陽相劫也。濕與溫合,濁邪害清也,其病有類傷寒。此時宜令病者,安舒靜臥,以養陽氣來複,旁人切勿驚惶,頻頻呼喚,擾其元神,使其煩躁,其脈,若虛軟和緩,雖倦臥不語,汗出胃冷……」 仿佛黃石公初授張子房,阿青如聽天書,對該大夫如此這般「之乎者也」,小女子聽得煩了,便說:「大夫,我先生究竟得了什麼病?」 大夫看此女不似知音,終於快刀斬亂麻地說:「你先生就是氣郁於胸,內外交激,陰陽失調,服些安神補氣之藥,靜養數日就行了。」 中醫學本是個好東西,卻被這些庸醫或古板的學究們誤導歧途,脫離群眾,脫離時代,致使祖國的醫學竟不能發揚光大、益我族類,使如此瑰寶落得替西學做了妾,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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