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情到中年無覓處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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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少把我和他牽扯在一起好不好?」 「我說得不對啊?給你介紹了那麼多男孩子,你就不答應,你不是為他那是為了誰?」 黃寅也說:「阿青啊,他要是真的願意娶你,我也不攔你。只怕你等到老大,他也未必搭理呢。」 「那人家願意娶我呢?」 「啊,不會吧?」黃寅和黃丕丕不禁對視了一眼。 黃丕丕突然暴怒地說:「那肯定是他用鬼,他絕不會真心娶你的,他在騙你!」 阿青突然想起哥哥的日常行為來,她陡然明白哥哥的意思絕不僅僅是把自己的廠辦好就行了,同時還有把趙世誠整死的意味。 阿青看出父親聽信了哥哥的話,沒有幫助趙世誠的意思,她心想不拿出最後一招,沒有別的辦法了。 於是,她「撲通」一聲跪在黃寅面前,淚水刷刷流下來:「爸爸,女兒求你了。」 黃丕丕一下子火冒三丈,騰地站了起來,氣憤地指著阿青說:「你!鬼迷心竅了。」 「爸,」他轉身對黃寅說,「您這次若幫趙世誠,我就和您斷絕父子關係!」 一邊是兒子斷絕關係的威脅,一邊是小女兒肝腸欲斷的哀求,黃寅沒想到兄妹倆會鬧成這種局面,他一時間真沒了主意。 阿青看爸爸猶豫不決,便一咬牙:「爸,青兒已是趙世誠的人了!」 黃寅仿佛被誰當頭擊了一棒,一下子愣住了:「是不是那天你哭鼻子回來的事?」 阿青低頭無語。 黃丕丕怒跳起來:「我要告他強姦,我要告他強姦!」 「哥,」阿青對黃寅說,「是妹妹自己願意的。」 「你——」黃丕丕狠狠踢了妹妹一腳,垂頭喪氣,「賤人,你怎麼會這樣呢?」 阿青忍著被哥哥狠命一腳的疼痛,仰著淚臉對黃寅說:「爸,哥,你們不是希望我能夠嫁給他嗎?他……他已答應娶我了。」 黃丕丕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幾疑是聽錯了,不由自主地一屁股退倒沙發裡。 黃寅也目瞪口呆。 她為了能使父親幫忙,只得第一次欺騙了自己的父親。 這時,如果有誰能夠幫趙世誠的忙,把他保出來,阿青真的什麼事都願意去做。 阿青感覺自己不會嫁給趙世誠了,雖然他用了那種方式拿去了本來就會屬於他的一個少女的初夜,他可能會因負罪感而娶她。 但她明白,即使真的結婚了,兩人間,誰也得不到真正的幸福。因為那是同情,那是憐憫,那不是愛情,那不是平等的婚姻關係。 命啊,這就是命吧? 「爸爸,你是知道的,」阿青哭著說,「趙世誠在溫城舉目無親,除了掙錢外,他真的無法融入溫城人群的。他現在被拘留了,除了阿草姐一家,他實在是無法指望誰的,姐夫阿強只知道廠內事,不懂大場面,在外面跑了這麼多天也沒有個頭緒。如果,我們再不出面幫他一把,他真的沒指望了。」 黃寅呆呆地盯著阿青。 「爸,」阿青長髮紛亂,秀臉涕淚雙流,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您不幫女兒的忙,女兒就死在您面前!」 第三章 01 曾國藩說過:「居官不過偶然之事,居家乃是長久之計。」 面對「東、南皆無主,久矣」的清王朝殘局,此翁卻一日三次內省自己,看透為官如此,然對家居卻視為「長久之計」。想來浮華人世,多少人蠅營狗苟,本末倒置,忘記源流,不能清醒如乃翁。又比如趙世誠之流,經商不同居官,銖鈿必較,欺心不為人知,死裡求,活裡用,藏富於暗,以財不露白為持久之道。 旁觀人情世事,錦上添花的有,雪上加霜的更有;紅袖添香的多,趁火打劫的更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必然的果都是你偶然的因所致。 趙世誠今日之難豈非昔日他自己親手種植? 希臘神話裡的西西弗斯,遭受天譴,一次次將石頭推到山頂,又一次次被眾神愚弄讓石頭滾下山,但他永不言棄。人生,猶若朝山頂滾石頭,不進則退。 事物的發展是一分為二的,謀事在人是一方面,成事在天是另一方面,你的前面總是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結果等著你。當你綜合了你本身所有的優勢戰勝你周圍固有的劣勢後,你就是勝利者;但一個人沒有永遠的勝利,勝利都是暫時的,而危機無時不在,當你坐享其成、不思進取時,許多逆因素便逐漸吞噬正因素,自己內部的眾多有利因素也會逐漸轉化為不利因素,當所有的不利因素由量變積累到質變時,你就無力回天了。這就是失敗。 趙世誠的案子就是偷稅,板上釘釘,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人年齡大了,就會特疼自己身邊最小的孩子。黃寅忍著兒子百般花樣的蠻不講理,為了女兒的幸福,他帶著阿強,七鑽八找的,賣盡了一張老臉,花了大大的一筆錢。 凡事已有了證據,一旦公開化,其處理起來就費力些。大約看在老關係的面子上,當然孔方兄的能力永遠不要懷疑,懷疑孔方兄的能力就是懷疑世俗的真理,此案處理組在上面的示意下松了口,透風說人可以先保釋,但先墊上幾百萬元保證金才能放人。上面的意思很明白,並不想一下子拔毛殺雞取蛋,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把該交給國家的稅一分不少地補了,該罰的也繳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以後希望你誠實經營,依法納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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