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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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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冬迷朦的雙眼在熱烈地燃燒:「司徒強,我是認真的……」 司徒強在火熱的驕陽下強制清醒自己,他慌不擇句地說:「梅冬,我結婚了。」 「我沒錯,我愛……」 「可是……」 「我沒有傷害她的意思,我只是,我愛……」 她閉上眼睛,死死抱住他的腦袋,在他的五官上印上一陣狂於一陣的親吻。 他終於掙扎著坐起來,他抓住她的手臂,他必須讓她清醒。 「梅冬,我心裡難受。」 「怕傷害她?」她懇求地望著他。 「也怕傷害你。」他艱難地說。 「可是我更愛你了!」 她掙出他的手臂,一把將他的脖子緊緊箍住,囈語似地獨自嘀咕:「也不知為什麼,我就愛上了你,我實在是沒辦法……司徒強,除了愛,我不會對你有其他要求的,你是安全的,你聽懂我的話了嗎?」 她忽然鬆開他,仰身躺在床上,她穿一件高彈力花背心,一條花短裙褲,眼睛裡滿含著哀哀的渴望,整個青春的身體都在發出誘人的召喚。 但是司徒強的思想越來越清醒,古代那個書生的影子飄到他的眼前,書生為了他的所愛,十年中肯定不知見過了多少誘惑,但他竟能守身如玉,他一朝與浣紗女相見,才會有無愧無悔的勇氣拉響那顆驚天地泣鬼神的手榴彈,爆炸出一段傳誦千古的燦爛佳話。他司徒強不是當年那個書生,但他會比當年那個書生做得更好,因為他深愛著他的歐陽嬌。假如他抗不住誘惑,不管是以什麼正當的理由,當他回到楓山,他如何能夠坦然地面對歐陽嬌,儘管歐陽嬌一無所知,但是愧疚肯定會永遠成為啄食他心臟的利刃,他會被何在背叛的恥辱柱上,靈魂終身不得安寧。 這是拿什麼也無法彌補的巨大損失啊! 愛情不僅是火熱的燃燒,還有理智的責任。 愛情是一種專一的快樂,放縱會打碎這種專一,使快樂消遁於無形。 愛情是道德,而不是反道德。 愛情能容忍委屈和誤解,但愛情最容不得背叛。 「對不起,梅冬。」 他下了床,無奈地,也是果斷地走進了客廳。 一會兒,梅冬出來了,好像一下就老了五歲,臉上掛著疲憊的苦笑,她眼望地下,細細著聲音,也說了一句:「對不起,司徒強。」 47 司徒強五點多鐘回到飯店,走進大門,一眼就看見洪亮坐在服務台前靠牆的沙發上,洪亮也看見了他,立刻站起來,手上提一隻沉甸甸的塑膠袋,對直朝他走來。 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他卻平和地站著沒動,等候著洪亮。 洪亮的表情使他松了口氣,對方的臉上沒有絲毫敵意,有的只是一種誠懇的歉疚。來到跟前,洪亮向他伸出手,兩人握了握,雖然都沒說話,但所有的前嫌均已消逝。 走進司徒強的房間,洪亮這才開口:「司徒強,我今天是來謝罪的。」 司徒強忙說:「快別這麼說,都是同行,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是我們雙江鎮的特產,白花桃,水又多,味又甜,你吃了,就不會記恨我的魯莽無禮了。」他把那只塑膠袋放在桌上。 司徒強覺得小夥子很可愛,如梅冬所說,性格直率,於是就用輕鬆的口吻問:「是梅冬叫你來的?」 「我自己來的,」他說,「不過,她說得對,我缺乏風度,教養,這使我感到很羞恥,我那樣做,其實是弱者的表現。」 洪亮的態度是誠懇的,但情緒卻是低沉的,司徒強估計仍跟梅冬有關。 「你愛梅冬?」他問。 「單相思。」洪亮苦澀地笑笑。 司徒強明白他說的是事實,他很同情這個苦戀的人兒,他曾經有過苦戀和單相思的遭遇,就鼓勵他說:「你和她多交談嘛。」 洪亮沒多大的信心:「我,一個扛塑膠口袋的搬運夫。」 「你就爭取唱紅嘛,」司徒強倒是真心實意的,「你還要多讀點書,增加知識面,談戀愛就得談,多讀點書,才有談的。」 「謝謝,你是過來人,我聽。」洪亮到底有了一絲緩和的微笑。 司徒強很熱情地進一步說:「據我初步觀察,梅冬選擇對像並不在於職業,只要愛好相同,有男人品質,內在豐富,有才華,談得來,搬運工她也會愛的。她是個好姑娘。」 洪亮默默地點頭。 提到搬運工,司徒強突然問:「你經常不上班?」 「一個月上幾天,」洪亮洩氣的樣子,「我好歹也是個上得了場的歌手嘛,幹那個?」 司徒強緊問一句:「聽說你們可以找人替班?」 「唔,工錢交出去,就算出勤,不影響調級升工資。」 司徒強胸口「咚咚」地跳起來,他猛然明白了,那個進入他意識中的念頭,並沒有被自己驅趕出去。要不要向他開口?他感到一陣緊張。 「你怎麼了?」 他聽見洪亮在問,定睛一看,洪亮正奇怪地看著自己。 「我剛才有點怪,是吧?」司徒強試探地問。 「你好像很激動。」洪亮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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