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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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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平說:「既然外面有行情,你恐怕就得付錢,否則,別的部門經理會有誤解,還以為咱3D公司鼓勵自立門戶。」 徐藝趕緊說:「錢我是準備交的。張總,怎麼說呢?對不起了。」 張仲平說:「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記得欠我一份人情就行了。此外,你還得保證不能挖公司的牆角。徐經理,噢,徐總,等你自己做了老闆就知道了,咱們這種生意,人一走,損失的不僅是人才,還有關係,關係是什麼?就是地盤,就是業務,就是經濟效益,對不對?」 徐藝急了,說:「張總您放心,我決不會做什麼對不起咱們公司的事,我從內心裡是欽佩張總的,真的。這幾年,我跟張總真的學了不少東西,這使我終身受益。」 「客氣話就不用說了。」 張仲平說:「你再客氣,我可真得對你提高警惕防一手了。」 徐藝說:「那我就不說了。真的真的非常感謝您了張總。」 張仲平主動地跟徐藝拉了拉手說:「好了好了,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同行了。你開業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去給你捧場送花籃。」 徐藝說:「到時候我親自給您送請貼。」 唐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上海拜訪她準備報考的博士生導師,她怕張仲平照顧不好自己。張仲平說,拜訪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別的考生都去了而你沒去,等於輸在了起跑線上。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幾天時間,一下子就過了。 在外人看來,張仲平家庭和睦。唐雯不是那種刁蠻的人,她主內,張仲平主外,兩個人也沒有什麼事需要爭個是非高低。張仲平心裡很清楚,自己的情感在那場瘧疾一樣的初戀中,激情燃燒過了也死翹翹了。後來他雖然有過一些女朋友,基本上是有性無愛,逐步地學會了怎樣把感情和做愛分得比較清楚。用張仲平自己的話說,是進得去,出得來。偶爾碰到一兩個特別對心思的,難免有點日久生情。但張仲平只要發現苗頭不對,心裡就打了退堂鼓。 他怕自己操練不到家,或者運氣不好,成為三種不幸男人之中的一種,採取的策略是見勢不妙,撥腿就跑。按照社會上流傳的段子,男人幸事有三,不幸之事也有三。三大幸事是升官發財老婆出差。三大不幸是炒樓成房東,炒股成股東,泡妞成老公。張仲平是學法律的,知道不可能同時給兩個以上的女人當老公,就只有小心火燭注意安全了。所以,他跟唐雯的婚姻從來沒有面臨過什麼真正的威脅。唐雯是大學副教授,一點也不小肚雞腸,她認為張仲平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一般的人看不上眼,對他也非常放心。 在送唐雯去機場的路上,叢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平時你要陪老婆,不好叫你,這幾天好好放鬆放鬆。」 唐雯搶過電話說:「叢林,你可別把我們家仲平帶壞了。」 叢林與唐雯很熟,平時開慣了玩笑,說:「教授怎麼說話啦?誰帶壞誰?」 唐雯說:「我們家仲平是模範丈夫,你說誰帶壞誰?」 叢林說:「仲平是模範丈夫,難道我就是壞人了?如果教授認為我是壞人,就得好好巴結我,否則真把你家仲平帶壞了,看你怎麼辦。」 唐雯說:「我對仲平很有信心,帶不壞的。」 叢林說:「嘿,剛才還怕我帶壞,轉背就改口說帶不壞,自相矛盾嘛。說到底還是沒有自信心。」 唐雯笑吟吟地說:「仲平他真要變壞早就變壞了,我嚴防死守也沒有用。」 叢林說:「教授到底不一樣,思想境界蠻高的。」 唐雯說:「你以為教授是白當的?」 叢林說:「你那裡有像你這種思想境界的學生沒有?給我介紹一個。」 唐雯說:「你還用我介紹?」 兩個律師在鵬程酒店開了房,約叢林打麻將。叢林跟張仲平說:「要沒事就來吧。」 張仲平說:「算了吧,打業務牌太難受了。」 叢林說:「誰叫你打業務牌,不要冤枉好人。」 叢林這次帶的女朋友叫曹小米,是個幼師,剛學會打麻將,癮特別大,圍著叢林嘰嘰喳喳的指點江山。叢林也耐著性子,隨她鬧。兩個律師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看得出跟叢林很熟。右邊那個姓鮑的律師,三十多歲,早早地謝了頂,光亮光亮的,像一隻60W的電燈泡,手指頭不停地在桌子邊緣上彈撥,說:「邪門了,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叢哥你是兩手抓,兩手都很硬,有什麼訣竅沒有?」 叢林說:「都怪你名字取得好呀。」 鮑律師給張仲平遞過名片,叫鮑樹棘。鮑樹棘見叢林這麼說,便很謙虛地笑了,又在沒有了頭髮的腦袋瓜上撓了幾下。正好左邊的李律師剛給叢林放了一炮,說:「我呢?我的名字還不好?也輸。」 叢林說:「你的名字在幫人打官司的時候好,打牌的時候不好。」 原來李律師的名字叫李贏。 鮑律師和李律師是合夥人,他們成立的律師事務所,各取了自己姓名中的一個字,叫鮑贏律師事務所,名字儘管很俗很直白,但業務做得也還不錯。 張仲平採取的策略是游泳,寧願不和,也儘量不放炮,除非是鮑律師或李律師放的炮。自摸是要和的,叢林放的小炮,偶爾也和他一、兩把。鮑律師和李律師一個勁地給叢林放炮,對張仲平卻盯得很緊。張仲平儘管打得很縝密,無奈那天手氣不好,不多一會兒就輸了三、四千。叢林安慰他說:「你老婆這次出差可以放心,估計不會有外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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