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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第五十二章 現實與機會(上)

  周豔紅弟弟剛打電話來不久,張季澤的媽媽也打電話來了,張季澤當時在衛生間洗澡,手機丟在外面,季澤就是這點好,對於周豔紅來說,他沒有任何隱私,短信有時懶得回,對周豔紅說道:「你幫我回一條,」電話有時候懶得接,會說道:「你幫我接一下。

  」至於手機。回到家裡更是隨便亂丟,比起那些上個廁所都要帶著手機的男人,張季澤專一老實得像周豔紅打心眼裡喜歡。周豔紅拿起他的手機,發現是他老家來的電話,她隔著浴室的房間對他喊道:「季澤,你家裡的電話。」張季澤回她道:「你幫我接一下。」周豔紅只得接起來,那邊傳來張季澤老家的方言聲,周豔紅知道是張季澤他媽媽,便說道:「媽,季澤在洗澡。」因為兩個人在張季澤老家辦了婚宴,所以周豔紅叫張季澤的老娘也是叫媽的,等於是未來的准婆婆了。

  她們兩婆媳因為總共只見一次面,平時沒機會接觸,反倒沒什麼問題,不像江小雪和她婆婆,鬧得不可開交。老太太聽出是周豔紅的聲音,就問她工作生活怎麼樣,周豔紅基本上能聽懂他們那邊的方言,就和老人有問有答的聊著,她想著老人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事,可是她卻不對她提起,說到底,也還是把她這個兒媳婦當外人的。心裡想著婆媳也就外於人。沒這個男人,誰認得彼此。所以也就不去多想,老太太愛和她東拉西扯,她也就在這邊應付著。直到張季澤洗完澡出來,她對電話裡說道:「媽,季澤洗完澡了,我把電話給他吧。」就把手機交給了張季澤,張季澤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一邊接電話,周豔紅在一旁聽著,就聽到張季澤說道:「什麼,要寄兩千塊,行,我知道了。」

  周豔紅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很不是滋味,想著他對她弟弟不過如此,對他自己家人,錢還不是說寄說寄,果斷非常。教育她倒是說得好聽,自己到了自家人那一塊,還不是跟她一樣!這樣一對比,周豔紅心裡就有了一股無名火。

  張季澤接完電話,就上網了,周豔紅一邊收拾著家務一邊走過去,就看到他已經開了網上銀行,大概是打算通過網上轉帳,她心裡不悅,想著雖然兩個人沒有領證,她往家裡寄一點錢總是要和他打商量的,他倒好,做什麼事,明明她在場,卻不和他說一聲,周豔紅一顆心不由更加不痛快。但是,她想著他又沒有跟她借錢,他用的是自己的錢,他們又沒有領證,她也和他一樣,家裡出了什麼事,要錢的話總是給地,總是及時的匯過去,這樣一想著,為了從前,為了今後,(她弟弟結婚肯定還要寄錢的)周豔紅沒有吭聲。

  事情發出轉變,她不得不吭聲,是因為第三天后又發生了事情。第三天后,張季澤的媽媽老太太又打來電話,周豔紅聽到張季澤在那裡說道:「什麼,沒收到,我三天前就轉過去了啊。」周豔紅站在一旁聽著,張季澤又在那裡道:「那行,我再寄一遍。」周豔紅只依稀聽到老人在說什麼「你侄子你侄子。」周豔紅就不平了,眼看著張季澤接完電話,又去網上銀行轉帳了,她不能不吭聲了,她扶著拖把走在他面前,一邊看著他打開的網上銀行的介面,一邊對他說道:「怎麼回事,上次地錢沒收到嗎?」

  「是啊,也不知怎麼回事,說沒收到。」張季澤一邊操作著網上銀行一邊頭也不回。「季澤,不用再寄第二遍啊,網上銀行轉帳可能要慢幾天到。」「不行啊,轉帳錯不了,我侄子收不到銀行會打回給我的,他現在用錢急,我再匯一筆過去。」周豔紅聽到這裡,就惱火了,想著我弟弟結婚是大事,跟我要一點錢,你說盡了不滿意地話,你現在一個侄子要你寄錢,你匯錯一次還匯第二遍。侄子,天曉得是哪杆子的親戚?弟弟和侄子能一樣嗎?我弟弟還比不上你眾多遠房親戚的一個?!

  「你侄子我見過嗎,和你什麼關係?」「你沒見過,我們結婚時他沒來,是我一個遠房表親的兒子,我奶奶和他爸的奶奶是親姐妹,我侄子現在到浙江那邊找工作,他家知道我在深圳,向我家借錢,我媽媽拿不出錢來,要我給他寄一點。」周豔紅就生氣了,她徑直放下拖把,「啪」地一聲把網線直接拔了,對他怒道:「你侄子跟你要錢你說寄就寄,張季澤你很有錢是不是,你是大富翁是不是,你不是說經濟危機我們要存錢嗎,我弟弟結婚我都沒給他錢,你一個什麼八杆子打不到的侄子找工作你就給他寄,和我商量也不打,這日子到底是誰不想過下去,張季澤,我跟著你圖什麼呀?」

  她想著當初。為了所謂地平等和感情。所謂相的地人在一起才會幸福。為了所謂地不能腳踏兩條跟……她拒絕了有錢地男人。和他在一起。結果就是這樣嗎?張季澤呆了一呆。對她說道:「豔紅。我侄子第一次開口跟我借錢。我讀大學地時候。他們家對我有幫助。」周豔紅冷笑一聲。對他說道:「你再寄一次試試。昨天寄一次我也就認了。現在居然再寄一次。你想過沒有。如果他第一筆收到了。你再寄一次。不就給他寄了四千。你明知道這種錢寄出去就是打水漂。有去無回。你還寄?你很有錢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弟弟因為捨不得那花出去地兩萬塊錢。寧願娶一個互相沒感情地女人。你知不知道。那是一輩子地事!你有病是不是。你侄子只要兩千塊。你給他寄四千!」

  周豔紅恨恨地看著他。張季澤一聲不吭。他有些生氣了。從她開始拔網線開始。心裡想著周豔紅你平時給你家裡寄錢我說過嗎。現在我用自已地錢給我家親戚寄幾千塊又算得了什麼。你家裡地人是人。我老家地人就不是人?他們喝空氣就管飽。他們地急就不是急?兩個人表面上風平浪靜。沉默中內心卻爭吵無數回了。張季澤一聲不響慢慢地把網線重新接好。繼續在那裡用網上銀行轉帳。這樣無聲地抗議對於周豔紅來說簡直就是挑釁。想著這男人這麼不把她放在眼裡。她當初真是太傻了。周豔紅轉過身。拉開門。離家出走。在冷風裡走來走去。風就像刀子地刀背。冰涼地刮著她氣得熱辣辣地臉。十分地不好受。半個小時後。她回了她公司地那半間和同事共用地宿舍。為了當初地決定。她開始後悔起來。只怪當初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現在呢。當初為了所謂地自尊視錢財如糞土。現在呢。錢財視他們如糞土。兩個相似地人卻因為錢地事快變成怨偶了。什麼相似地人在一起才會幸福。簡直就是彌天大謊。窮人是沒有幸福可言地。窮人只有能不能繼續生存地選擇!

  周豔紅三天沒有理張季澤。張季澤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第四天。張季澤主動來找她了。他對她道:「豔紅。我只寄了一次。我沒有寄第二次。我侄子收到錢了。我向你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把工資卡交給你保管。」張季澤老老實實地把自己地卡上交。他說道:「我從來沒說過你弟弟結婚不給他錢。他結婚我們肯定要送大禮地。你誤會我了。」周豔紅經過這三天。雖然有爭吵。從前在一起地快樂溫情還在。如今看到張季澤像個絕對好男人一樣。把工資卡都交給她管理。自然不好再生氣。她笑了笑。兩個人總算重新和好了。

  李文龍忙著他地工作。有一天。一大早去上班。看見前面一個熟悉地身影。長長地卷髮隨風飄著。穿著素色地裙子。輕舞飛揚地紅色絲巾讓人眼前一亮。肩上黑色地手袋和腳上地黑皮鞋押韻。李文龍征了征。想著那不是江小雪嗎?看來他們還是有緣份地。在同一個城市也能遇到。他抑制不住內心地衝動。快步走了上去。一隻手搭上「江小雪」地肩頭。微笑著對她道:「小雪?」那女人回過頭來。吃驚地瞪了一眼。李文龍立馬後退一步。低著頭對人家說道:「對不起。」

  面前地陌生人是個背多分。沒有江小雪一半漂亮。那女地看了看李文龍。見他氣宇軒昂。衣著潔淨講究。也不像是小流氓。想著他多半是認錯人了。便有點自戀似地笑了笑。點點頭溫和地離開了。普通女人被長得偉岸地英俊男人搭訕。總是好脾氣地。

  李文龍呆站在那裡,心裡悵然若失,也漸漸明白過來,雖然他一直沒有在人前再提起江小雪這三個字了,雖然他忙著工作簡直沒有喘氣的機會,可是內心深處,仍然在入骨的思念著她。

  李文龍明白過來,不由一陣煩惱,他想著既然放不下,捨不得,為什麼他不能主動一下,兩個人再商量一下辦法,他再去勸勸老娘,再去勸勸小雪,兩個女人有一個讓步,這個家又能團圓了。李文龍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快到八點了,他一邊趕路,一邊撥通了江小雪的電話號碼,潛意識裡,希望經過這些天的離別,她能像他一樣,內心充滿了深濃的思念。李文龍給江小雪打電話的時候,江小雪正在家裡忙活著給囡囡餵飯的事情,手機就響了,王媽在一旁告訴她,江小雪只得把孩子的小飯碗交給王媽,自己從手袋裡摸出手機,拿起手機一看,竟然發現是李文龍打來的電話,站在那裡征了征,想著他打電話來給她做什麼?告訴她他有時間了,離婚嗎?還是因為對她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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