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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楊光把車開上了長安街,又是華燈初上的時刻。車上響著王傑的那首"紅塵有你",梅葆靠在座位上,靜靜聽著……

  "媳婦,這幾天累了吧?"楊光伸手摸了摸梅葆的臉,"昨晚我也沒怎麼睡著,你們說的話我也聽到了些,我以前對李春天雖然有些意見,但看到昨天她哭成那樣也是很難過的。媳婦,我永遠都不跟你離婚,除了愛你,還因為我可捨不得你那麼傷心。"

  董梅葆忽然流下了眼淚,這讓楊光有點慌了,"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梅葆擦去腮邊的淚水,"我只是想起了自己當年離婚的時候,愛死了,心卻不能死,因為還要好好生活下去,再等一個愛我的人。"

  "媳婦,你是個好女人,那混蛋為了另攀高枝就放棄你真是瞎了眼!"楊光憤憤。

  "他當時也只有二十七歲,從小生活在農村,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走進了大城市又出了國,就是現在人常說的那種'鳳凰男',所以他有著比別人更多的出人頭地的欲望。後來就結識了那位臺灣富商的女兒,他說她能夠幫助自己更快地實現夢想。"董梅葆說,"其實,後來我也慢慢理解他了,當誘惑太大超越了底線,或許背叛就不可避免了。"

  "咳,不能這麼幹吧?我也是男人,就做不出這樣的事。"楊光說。

  董梅葆不覺好笑,說:"你那是還沒有遇到,遇到了再說這樣的話吧。再說,就算我是個好女人,也不見得適合每個男人,我曾經因為離婚而自信心備受打擊,但媽媽後來的一句話讓我豁然開朗,她說,女人不要借用婚姻拴住男人遠飛的翅膀,那樣的話,更會一敗塗地。"

  "可男人飛得再遠也應該回來啊,而不是去另造一個窩。"楊光說。

  "是啊,我前夫或許也打算功成名就後再回來,可誰還願意做別人驀然回首裡的風景?因為沒有愛可以重來,也沒有人值得等待。"董梅葆說著,臉上平靜如水。

  看楊光若有所思的樣子,董梅葆又說:"即便是兩個好人也未必就能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婚姻這點事看似簡單,其實旁枝末節的很難把握和控制,兩個人如果不能心在一起,勁使一處,互補互諒,可真是很難白頭到老呢。"

  "媳婦,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反正我不能沒有你。"楊光說,"讓那小子得瑟去吧,早晚有他想吃後悔藥的時候!"

  梅葆樂了,說:"生活裡就沒有什麼完美的人,看似完美的無非都是些瞭解人性又願意寬容情感的男女。老公,我也會有做錯事情的時候,希望你到時提醒我又體諒我就行了。"

  臨近長安街的一家西餐廳裡,楊光和董梅葆兩個人的晚餐彌漫著浪漫的氣息。

  "楊光,你是不是還不太習慣和安琪生活在一起?"梅葆邊吃邊問。

  "沒,我有時候就是想和你單獨待會兒說說話什麼的。"楊光說。

  "不習慣也正常,總是要給你點時間的,你畢竟還沒有做過爸爸。"梅葆說,"只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給予安琪父愛和溫暖,我們能生活得像一家人。"

  楊光的心思,梅葆不是不明白,但是面對孩子的事情,丈夫也不能回避,即便做不好,也要嘗試著去努力適應,畢竟楊光是成年人。

  楊光看著董梅葆認真地說:"媳婦,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會做到。"

  兩個人回到家的時候,安琪正抱著半個西瓜在客廳裡吃,看見楊光他倆進來就撲了上去,親熱地叫著"爸爸媽媽"。面對孩子,楊光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有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孩子相處,也缺少董梅葆那份耐心。但是,為了董梅葆他還是願意努力去做的,他忽然想到安琪來了一段時間了,還沒去過北京動物園,就打算哪天帶她去玩玩。

  李春天的這個夜晚卻甚是難熬,雖然她強忍著沒把昨晚的事情告訴爸媽,但她心裡一刻也安穩不下來。今天她給丈夫打電話時,楊毅那邊又索性關了機,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是想起了楊毅的好,看著熟睡中的孩子,不覺又掉起了眼淚。

  她悄悄走到院子裡,又給董梅葆打電話。梅葆在電話裡勸她再忍忍,說是已經讓楊光約了楊毅明天晚上來家裡吃飯了,到時候好好跟他談談,再跟她聯繫。

  第二天晚上,董梅葆特意多買些菜做了幾樣好吃的,楊光下班後去接哥哥楊毅一起回來了,董梅葆發現楊毅也是一臉的疲憊。

  "哥,那情書是怎麼回事?你有外遇啦?"楊光一邊給楊毅夾菜,一邊問。

  "別瞎說!我和李春天離婚跟這件事沒關係。"楊毅喝了口啤酒,"那幾封信是門口餃子館老闆的妹妹珍珠寫的,人家小姑娘動了感情,出於尊重我收了她給的信,但我沒那個意思,你們別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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