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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婚宴過半時,梅葆換了身中式禮服後坐在朋友們的桌上,和特意從廣州趕來參加婚禮的阿珍、阿豪說著話。這時候,她注意到楊光正站在大廳的一角,旁邊站著的那個女孩竟然是許楚楚,她捧著一束花還有禮盒向董梅葆這邊揮了揮手,梅葆也站起來向她點了點頭。那一刻,她看到許楚楚露出了笑容,她知道,許楚楚已經沒事了。

  新房當然也是要鬧上一鬧的,不然婚禮就不算完美。等大家都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的時候,才作鳥獸散,把新婚之夜留給了楊光和董梅葆。

  等董梅葆把房間收拾乾淨,又洗完澡出來時,楊光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那張臉還是紅紅的,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今天楊光太累了,梅葆不忍叫醒他,就給他輕輕地蓋上一床毛毯,正打算起身關燈時,沒想到胳膊卻被楊光猛地一拉,身體也倒向了他懷裡。

  "寶貝,你往哪跑?"楊光嘟囔著。

  "哈哈,你不是睡著了嗎?"梅葆一邊笑著,一邊掙脫著跑開。

  她長髮披肩,穿著一件紅色的睡袍,光著腳站在那裡,在房間柔和燈光的映襯下,像個精靈般嫵媚可愛。楊光從沙發上站起來追過去,一把抱起董梅葆,仔細地盯著她,好久都不說話。梅葆就任他這麼看著,仰起臉用手摟著他的脖子,說:"你今天喝了那麼多酒,早點睡吧。"

  楊光抱著她走向臥室,幾乎是把她扔向了軟軟的大床。然後,他說:"今兒可是老子的洞房花燭夜,哪能這麼便宜地就放過了我的新娘?!"

  看著他搖晃著微醉的身體,還有點顛三倒四地脫著自己的衣服,董梅葆忍不住笑出了聲……

  因為婚禮過後沒幾天就是春節,楊光和董梅葆外出度蜜月的計畫只能延期。已經離開家三個月了,梅葆對父母和孩子很是想念,可婚後的第一個春節必須要在婆家過,於是她和楊光商量著年初二一起回杭州。但楊光說外公的生日是初三,每年這個時候家裡人是一定要聚在一起為外公祝壽的,回杭州的事情最好是跟老媽說一聲再訂機票。而董梅葆節後面試的日期是初十,如果順利的話,也預示著她很快就要有新工作了。

  婚禮的第二天是星期天,也是婆婆說要下樓來一起吃晚飯的日子。中午,小倆口陪姐姐欣葆還有朋友阿珍和阿豪一起吃了飯,他們都要搭乘下午的飛機回杭州和廣州。

  從機場回來,梅葆和楊光又忙著去超市買了蔬果,當然還有梅葆喜歡的鳶尾花。等公婆進來的時候,不大的餐廳裡已經花開嬌豔,飯菜飄香了。梅葆做事的麻利也讓楊光很是欣賞,她好像都是事先定好了計畫和步驟,然後一氣呵成似的。就算出門換衣服、化妝這種女人一般都要很久才能搞定的事情,她也只需要二十分鐘,而且照樣衣著得體,妝容自然到幾乎看不出描畫過的痕跡,但又是精心修飾過的。

  婆婆顧芬吃飯的時候拿出幾個信封交給董梅葆,說:"這是親戚朋友們給的禮金,你收著吧。"

  "這個禮金您和爸以後也是要還的,還是您收著合適。"梅葆說。

  顧芬的手並沒收回來,但聽董梅葆能這樣說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她又說:"拿著,這也是親戚朋友的心意,我和你爸也不缺這個錢。"

  楊光已經笑嘻嘻地把錢接了過來,說:"正好,我一直想換輛車,看看夠不夠付個首付。"

  楊光平日裡用電腦的時候,除了看車,就是上各類驢友旅行網站,交流玩的心得以及上傳旅途中拍的照片什麼的。他那輛北京jeep已經開了五年,雖然改裝了再改裝,愛惜了再愛惜,但離他那種越野要求還是相去甚遠,畢竟受車輛性能的限制。而且一趟西藏之行後,那裡的惡劣路況也讓他的寶貝愛車傷了些元氣,回北京後開起來總不是那麼順手了。

  董梅葆看了一眼楊光,但坐在一起吃飯的公婆都沒說什麼,自己到嘴邊的話也就又咽了回去。楊光想換車的事情她也聽他說過好幾回了,可他看中的那款"豐田"越野車要四十多萬呢,兩個人畢竟現在還都沒有收入,她並不主張這個時候換那麼好的車。楊光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把錢順手交給了董梅葆,他一直履行著結婚後錢都交給媳婦管的約定。

  "媽,我想在春節後跟楊光回趟杭州。"梅葆對婆婆說。

  "哦,初三是要給外公祝壽的,你們要走也得初四以後。"顧芬說,"不過,我的意見是你們這次就別折騰了,我們一般年前兩天就要去外公家,一大家子人吃飯,保姆又要回家,什麼都得我張羅才行,你們以後抽空再回吧。"

  梅葆沒再說什麼,楊光看了媳婦一眼,對老媽說:"我們初四走也不礙什麼事啊,幾天就回來了。"

  "幹嗎要那麼急著出門?這次忙著你們結婚的事,我和你爸都累壞了,眼看著沒幾天就過年了,你們就不能留下來幫幫我的忙?你看你姨家和舅家誰能指望得上?"顧芬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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