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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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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酒精的確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每次只要到了那個份上,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少了那份難以捉摸的傲氣,多了一份熱情而奔放的痞氣,上次在KTV包間裡是這樣,剛剛也是這樣。 順著五彩的燈光,走在山莊的小徑上,傾聽著蛐蛐聲,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自己溫熱的薄唇,臉上難掩嬌羞之色。 臉熱熱的,耳朵也熱熱的。 還好是在晚上,就算天上的星星眨呀眨著眼睛,幕色依舊遮住了她滿臉的緋色。 自看清自己的心之後,她發覺很喜歡那樣親密的舉動,整顆心一直都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就像是灌了蜜一樣的,暖暖的,甜甜的,有種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激動。 她頓住腳步,伸手揪下一下一片樹葉,放在手中不停地搓揉,眉心不由得輕皺,一抹淡淡的煩悶染上心頭。 唉,只可惜,這一切不過是灰姑娘的南柯一夢。 夢,再美再甜,半年後終究是要醒來。 其實,一直以來看不清自己的心,應該是她將自己保護得很好。從小到大,阿姨喋喋不休的教誨,母親的情薄,生活的拮据,都迫使她將自己保護得很好。自遇上紀言則之後,她將自己更加是保護得滴水不漏,因為她清楚的明白,他,不是她能喜歡得起的人。她能經得起其他男人劈腿之後帶來的不痛不癢,但不一定能經得起在喜歡他之後,最終卻徒留心碎了一地的傷害。所以,她不允許自己喜歡上他,不喜歡,唯有時時刻刻討厭他。只可惜,情難自禁,她還是管不住自己沉睡的心,在前一刻清醒了。 今晚隨他來參加他外公的晚宴,得知他的身分,她整個人更加亂了,突然有種寧可他還是以前那個小白臉的念頭。真是事事難料,看來這半年,她有得受了,她得要在自己的心房外再多加幾層城牆,才能保住自己那顆不安分的心。 「嘔——」 突然,一陣異樣的聲音從左前方傳來。 她猶疑,想了幾秒,還是舉步越過身前的花叢,走向左前方。 一個男人的身影支撐在樹前,彎著腰在嘔吐,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她走過去,借著天上的點點星光,朦朦朧朧,隱約只看得出那個男人側臉的輪廓,卻看不清他的樣子。 她輕輕地叫了一聲:「哎,你沒事吧?」 她直覺想找手帕或者面巾紙,當摸到絲滑的裙子才反映過來,她穿的是晚裝,身上根本沒有口袋。 「我幫你去拿水和紙,你等一下。」山莊裡有很多洗手間,這個男人選擇在這裡嘔吐,破壞環境,不道德,可是她卻忍不住想是不是他也像她一樣寂廖。 她剛轉身,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之之,我沒事。」 紀宇昂? 她驚愕地瞪大眼,迅速轉身:「怎麼是你?你不是該在裡面嗎?」 「裡面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紀宇昂撐著樹有氣無力地說著。 「你怎麼喝這麼多?紀言則沒幫你擋酒嗎?」她扶他到一邊休息椅坐下,然後又說,「你等下,我去幫你拿水。」 她快步跑回山莊大堂,要了面巾紙和礦泉水,然後匆匆趕到休息區。 「喏,你先漱漱口吧。」她將水遞給他。 他接過水仰頭猛灌了幾口。 她又將面巾紙遞給他。 他擦了擦嘴,抿唇笑著看了她一會,才開口:「他們還沒喝完嗎?」 「嗯,我出來的時候,紀言則又被拉去奮戰了。」她聳了聳肩,看見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不免擔憂,「要不我扶你進去,你先去樓上房間休息休息吧。」 他擺了擺手,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煙和一盒火柴,顫抖著手,劃了三根火柴都滅了。就在要劃出第四根火柴的時候,她伸出手,說:「我來吧。」 她接過他手中的火柴,輕輕一劃,「哧啦」一聲,紅紅的火焰跳躍著,點燃了叨在他唇瓣上的煙。 他猛地吸了一口,煙霧吐出的瞬間,發自喉嚨深處微弱的聲音,帶著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寂寞與嘲諷,原本狂燥的心漸漸平復了一點。 看著那徐徐升起的白色煙霧,她忍不住又想起了紀言則,好像自認識他以來,從來不見他抽煙,也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聞到過一絲絲煙味。 哦,她這個豬頭,怎麼又動不動想到他。她狠狠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力求讓腦袋清醒一下。 她側目,凝視著紀宇昂完美的側臉,不禁暗自感歎,真是個帥氣的男人,仿佛是藝術家的上乘雕刻品,也許是表兄弟的原因,他的眉尾和眼廓與紀言則有些像似,但紀言則給人的感覺卻是有點混血的性感之美,而他,眉宇之間,會帶著點淡淡的憂傷,東方人的憂鬱。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兩指之間輕夾著煙蒂,微微一動,手背上的青筋脈絡清晰可見。這種抽煙時,淡淡寂寥的感覺,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人。 之前,她就有聽到不少女人談及他的時候,那種心碎滿地的悲憤,一個個感歎他不該那麼早就定下婚約。她也有同感,那個叫謝靜宜的女人美歸美,但是感覺上根本與他格格不入。 她是外貌協會的,只要長得帥的,那一定是要欣賞個夠,才叫夠本。她靜靜地坐在他的身側,看著他手中的那一點腥,忽明忽暗地一點一點慢慢燃著。 他不說話,雙眼迷蒙,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忽起忽落地噴泉,臉上時而透著溫柔時而透著遺憾的神情。 她挑著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噴泉,很普通,沒什麼特別,再回眸,便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眸:「這支煙燃了整整三分鐘,你盯著我看了整整三分鐘,有什麼特別發現嗎?」 「啊?」她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想了想,選擇直言不諱,「你有心事,不如說出來吧,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一些,有時候,人的壓力太大,需要樹洞,不然會短命的哦。」 紀宇昂不禁失笑出聲:「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阿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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