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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草草笑了,「黃小姐,關浩玩過的女人也不少了吧?回頭草吃起來得噎死!」

  「鄧小姐,我說了那麼多就是要告訴你,你和她們不一樣!至少在關浩眼裡不一樣。你們多年夫妻,應該知道,如果關浩和我想的一樣,那他只有一個想法——」略微停頓,一字一句地說,「他,一,定,要,翻,本!」

  草草沉默,她怎麼會不知道關浩是什麼樣的人呢?

  結婚後,草草才知道那個男人表面看起來溫和無害,其實行為做事卻很霸道。正如黃盼盼說的——是個征服欲很強的人!只是他的征服欲全部藏在溫和的表像下,他的手段也從不是激烈的狂風暴雨。他好像沉默的蛇,極有耐心地等著,等到最佳時機一擊致命達到目的。所以大多時候,這個男人都是溫柔至極的。草草還沒有聽見過他的哪個客戶抱怨關浩霸道。他就是能夠做到賣了別人還讓人幫他收錢點錢!

  也正是太瞭解他了,所以提出離婚的那一刻,草草就沒有想過複合。因為只有這樣做,才能留住關浩對她的一點點想法。草草承認,即使提出離婚,她的心裡依然滿滿的是關浩。既然不能留住他的人,那麼占住回憶也是好的吧?

  回頭,就不值錢了!

  草草知道,黃盼盼也知道。

  因此草草放手,因此黃盼盼伸手拽住她!

  不管愛與不愛,對草草來說,她和關浩之間已經有太多的意外,這些意外不關黃盼盼的事,卻是草草無法逾越的鴻溝。

  就像突然一場地震,平地裂了一條大縫,把草草陷進黑漆漆的地縫裡,等她千辛萬苦地從地獄裡爬出來,回頭看看,自己和過去之間已經橫著一條無底深淵。

  這種感覺是黃盼盼無法理解的。

  話到這個份上,草草已經知道她和黃盼盼沒什麼好說的了,便直截了當地攤牌,「黃小姐,我不知道你和關浩玩什麼遊戲,也不知道你的馭夫術是什麼高招。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我和關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夫妻關係的維繫最好還是你們自己努力,不要拉上別人。」草草站起來。雖然還有半個多小時,但是她寧願在銀座裡轉轉,給沈備買雙襪子,也不想和黃盼盼繼續討論關浩!站在自己的角度看現在的黃盼盼,就算她富有、美麗、穿著Chanel,但是她身陷泥沼,滿身的爛泥早就糊住了那些衣服的美麗。

  草草眼裡的黃盼盼——非常可憐!

  草草轉身要走,又想起剛才黃盼盼說她愛慕虛榮傍大款的事了,不說點兒什麼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

  想了想,扭頭俯身對黃盼盼詭異地一笑,「黃小姐,謝謝你提醒我關浩對我的情意。為了回報你的坦誠,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和關浩重敘舊情,重新……在一起,一定會通知你!」

  她本來要說重組家庭,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含糊帶過,亦覺解氣。

  Chapter3

  走在銀座寬敞的大廳裡,草草有些喪氣。

  那天晚上,關浩帶她開房,吻她的時候,她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只是她藉口沒有力氣,拒絕反抗罷了。若不是真的吐了,草草也不知道會不會順水推舟。

  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感情又豈是那麼容易斷的?

  想到這裡,草草有些理解沈備對小君的感情了。無論是她還是沈備,在心裡總會有一個小小的別人不能碰的角落,留給過去的關浩,留給過去的小君。草草長籲一口氣,她明白了,這個角落與其說是懷念過去的某個人,不如說是懷念自己曾經付出的感情。

  在「君悅」再見關浩之後,草草就明白,此關浩不同彼關浩,那個溫柔地對著她笑,牽著她的手在東方新天地逛街,指著「君悅」豪情蓋天的關浩已經變成標本,永遠地封存在記憶裡了。

  草草走到MONGO店門口,看著裡面的白色T恤,想起了沈備。沈備和她應該是一樣的吧,小君是他的記憶,是他曾經付出的感情和激情,而未來的路還要繼續走下去。

  草草搖搖頭,自己太傻了,哪有什麼替代品啊!自己和小君本來就是不一樣的,那樣想都是電視害的!

  問題是,沈備是不是和她一樣想的呢?

  想起那個大老粗,草草憤憤地把衣服放下。買了衣服又會嘟囔她,說什麼那麼多衣服了,還買還買,就不能買點兒有用的?

  草草很奇怪,衣服會是沒用的嗎?他沈備是不是要天天赤身裸體去上班啊!

  「看來你對男人還真是盡心呢!」耳邊又響起黃盼盼的聲音,草草不耐煩地轉過身瞪著她。

  黃盼盼一根指頭挑起草草剛才放下的衣服,嘖嘖有聲,「這麼廉價的東西你也拿得出手?」

  「黃盼盼,說話得有口德,做事得有道德。看你的穿衣打扮應該也是受過教育的,不要總是像個沒教養的瘋女人,看不出別人煩你好不好?」

  再有風度的人,談崩之後都不會有好心情,更何況是共用過一個男人的兩個女人。她們的風度和涵養在談崩之後,全都沒有保持的必要了。

  草草和她擦肩而過,順手在她挎著的LV包上劃了一下,也嘖嘖有聲,「好好的包,被人用得跟假包似的!」

  說完,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站住,鄧草草!」黃盼盼大跨兩步攔住她,「我不會讓你搶走關浩的!」

  草草無奈地停住腳步,「讓開!」

  「你不過是關浩玩過的女人,裝什麼可憐!遲早關浩還會拋棄你!」

  「黃小姐,請讓開。」

  「你不要以為為關浩生過兒子,他就會對你不一樣!你告訴關浩,要是再敢去那個墓園,我就讓你兒子沒法投胎!」

  草草一步步逼近她,一把揪起黃盼盼的前襟,牙齒磨得「咯咯」響,路人紛紛側目,幾個保安躍躍欲試地想往這邊跑。

  草草指著黃盼盼說:「別小瞧了母親為兒子的瘋狂!黃盼盼,如果你敢動我兒子墳上的一草一木,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猛地一鬆手,草草後退一步,喘著粗氣站在一邊。

  「草草!」男人的吼聲傳來,在空曠的大廳裡似乎有回音。

  兩個女人循聲看去,一個大男人滿頭大汗地從臺北雪鍋的電梯口上來,緊繃的黑色T恤,米色的休閒長褲。走近了,可以看見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落下來。

  草草閉上眼睛,平靜了一下心情,低頭翻著隨身包包,沈備一把握住她的肩膀,草草手裡的包差點掉了。「你沒事兒吧?我在樓下聽人說有兩個女人吵架,剛才還有人說打架的。你沒事兒吧?」沈備拉著草草,嚴肅地上下看了一遍。

  連珠炮似的問題讓草草哭笑不得,心裡泛起一陣陣暖意,搖頭柔聲說:「沒有,我這種人怎麼會打架?看你,怎麼跑得滿頭大汗的?」

  沈備斷章取義,朝草草的對面看去,瞪著黃盼盼道:「誰打你了?」看架勢似乎要揍欺負草草的人。

  黃盼盼看著人高馬大的沈備,小碗大的拳頭「咯吱」響,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高傲不可一世的臉上露出些許驚慌。

  她和沈備有一面之緣,關浩喝醉的時候,沈備曾經送他回來。那時的沈備就給黃盼盼留下很深的印象——打開門,看見一個像鐵塔似的人堵在門口遮住所有的光,自己的丈夫爛泥般糊在「鐵塔」上面,哪個女人都會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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