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那些過去的和將要到來的 | 上頁 下頁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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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的夜裡。 最初的時候,還只是個孩子,會害怕,要鑽進被窩讓媽媽摟著。 很久以前,因為天真而無所畏懼,睡得很沉,期待著明天,後天,大後天……樓下也許會有一個少年,在放晴的早晨微笑等待。 後來,感謝雨聲那麼大,隔壁的人不會聽見那不能止住的痛哭。 再後來,哪怕閃電不斷,雷聲轟鳴,也會平靜的點一支煙,關上燈,看紅色的亮點在漆黑裡明滅。 終於,在滂沱大雨的夜,能夠微笑著寫一首晴朗的詩,給那些過去的,和將要到來的。 (感謝Felicitas捷提供的本文背景素材,這篇文也是我送給你的祝福。) 每一分一秒 詞/曲:李燕飛 演唱:老狼 庭院中那朵花 在靜靜的開放著 空氣中彌漫著 自由的味道 哦 視野開闊 儘管很模糊但我能看到 一起戀愛吧 儘管很危險但我們需要 庭院外那朵花 也在靜靜的開放著 人群中到處都 有迷人的微笑 哦 無窮無盡 儘管很清晰但我不明了 哦 混亂不堪 儘管很難但我能做到 幾經風雨 我才能看清這世界的全貌 相等的失去與得到 每一分一秒 要經歷多少 我才能看清這世界的全貌 相等的失去與得到 每一分一秒 每一分一秒 ――― (一) 衛穎早上起來,看見資深少女敏知捧著胃在客廳裡如遊魂一樣晃蕩,嚇了一跳:「幹嘛呢?排練演西施?」敏知大大的松了口氣:「你可起床了,走吧,吃飯去。」衛穎看看鐘,週六早上才9點,她是習慣每天9點起床,而敏知呢?一定是因為時差的關係。 衛穎摸摸敏知的頭:「乖,想吃什麼啊?姐帶你去吃。」敏知配合的眨著她的大眼睛:「真的啊?我拿紙筆列個單子去。」衛穎呸了一聲:「你那個什麼黑莓白莓的不用,裝什麼文藝?」一面逕自去洗澡。等她擦著頭髮出來,敏知唰的拉開一張宣紙,上面用毛筆歪歪扭扭的寫著四個大字:「煎餅果子。」 衛穎的心立刻被針紮了無數次。她買的湖州產文房四寶。如果不是因為還穿著浴袍廝打對自己不利,她一定把關敏知給掐死了。 衛穎點了支煙看敏知吃加了兩個蛋的煎餅果子,那樣子活象餓了好幾天。她吐了口煙圈:「你什麼時候去上班?」 「過一個月吧。」敏知回答得含糊不清。 「這麼久?」衛穎希望她能夠真正的朝九晚五,不要在家裡打擾自己。 敏知抬起頭,樣子十分狡猾:「三月的時候去上班?你該知道國內我們這行一月到四月是要死人的。」 衛穎哭笑不得。敏知認真的說:「小衛,你真的不吃?抽什麼煙呢,大清早的。」衛穎用另一隻手去揪敏知帽子下的耳朵。她沒帶手套,手指冰涼,敏知大叫了一聲,衛穎惡狠狠的說:「大清早的?都快十一點了。」她一肚子的火氣,在家隱居已久,找個煎餅果子的小店花了她一個小時。又罵:「你是個金領的樣子麼?煎餅果子,虧你想得出來。」 敏知吃飽,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衛穎帶她去吃川菜,一氣點了四五個油汪汪紅亮亮的菜。敏知打著噴嚏流著眼淚縮在桌子的一角,見衛穎吃得豪邁,一時又忍不住動了筷子,邊喊著辣邊用茶水涮去一些辣。 「為啥還不上菜呢?這都老半天了。」旁邊那桌有人嘟囔著,雖然語氣是嘟囔的,可是聲音洪亮,好幾桌的人都被驚動了,轉頭瞧過去。那一桌坐了四五個男人,說話的那個人正好在衛穎的視線範圍之內。她下意識的望過去,看見那個男人微微皺著眉的神氣。以寫小說和畫畫為生的衛穎只掃了一眼就看清他的樣子。他的皮膚是漂亮的棕色,輪廓分明,被很多人一起看也不以為意,眉宇間露出一股與生俱來的驕傲勁兒。 「小衛,我們點這個菜了麼?」敏知舉著筷子給衛穎看。衛穎看到那雪白的魚片嚇了一跳,用比那男人更大聲的嗓門叫道:「服務員,過來。」年輕的女服務員正手忙腳亂,強壓下不快走過來。衛穎嚴厲的瞪著她,指著碗說:「我並沒有叫水煮魚片。」女孩子看了看,不耐煩的說:「是水煮兩樣,牛肉和魚片。」衛穎的火氣登時就上來了:「我叫的是水煮牛肉。」 旁邊那桌的男人笑起來:「嘿,原來上那桌去了。我說怎麼這老半天呢?」衛穎惱怒極了,白了他一眼,對那服務員說:「去把你們經理叫過來。」那女孩子已經意識到問題,漲紅了臉,囁嚅著想說話。旁邊一個男服務員陪笑過來:「您別生氣,我這就叫他們給您重新做一盆水煮牛肉。」衛穎冷笑:「少廢話,叫你們經理過來。」 那男人饒有興味的看著衛穎,眼睛黑亮亮的,好像在想,這個看上去極端漂亮穿著淑女的女子竟然如此潑辣,愛小題大做。敏知也生氣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卻從口袋裡掏出錢包來,扔了一百塊,拉起衛穎就走:「別跟他們蘑菇了,先去醫院吧。」 人們這才注意到衛穎白皙的脖子上已經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紅點。那上錯菜的女孩子這下知道闖了禍,幫她說話的那個男孩子也不開口了。那男人跳了起來,乾脆俐落的指揮:「快走吧。你這問題嚴重著呢。」一面問敏知:「你們有車麼?」敏知指了指衛穎:「她開的車。」男人撓了撓頭,對同伴說:「你們先吃著,我送他們去趟醫院。」 衛穎本來凶巴巴的,這下幾乎說不出話來,被敏知拉著下樓。男人在電梯裡說:「這裡車子不好叫。我先去開車,你們在門口等我。」衛穎喘得不行,卻還沒忘記拒絕陌生男人無端的好意,橫了他一眼。敏知在國外生活慣了,性子十分隨和,也容易相信人,見這男人頗有古人豪邁磊落之風,心裡不由有好感,沖他笑了笑。 男人的車就停在門口,是輛高大的吉普切諾基,跟他的身形倒是十分相襯。他邊開著車子,邊從觀後鏡裡看後座的兩個女人,忍不住樂了:「哎我說,剛才有那功夫說不定現在已經到醫院了。」他說話帶著明顯的北方口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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