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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走廊那邊傳來高跟鞋聲,秘書小姐謝小歡很禮貌地在外面說:「範總,您約的陳經理在外面等您。」

  袁雪攏了一下頭髮,「我走了。」說完袁雪幾乎是搶門而去,好像再慢點自己就會後悔終生。

  專訪稿刊出後,袁雪成了大忙人,很多電話打到報社,有要求去給範總打工的,有要求見袁雪一面的,最讓袁雪哭笑不得的是有人竟然願意給范總做情人。袁雪有點精疲力竭,告訴李向陽她想休假,李向陽堅決表示不同意,這麼多的熱線,袁雪要休假了,誰負責接待?報社正是要聚人氣的時候,怎麼可以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袁雪有些虛脫的感覺,不過還好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他李向陽再沒人性也不會叫她休息日也加班吧。

  鴨鴨回家時候受到空前熱烈的歡迎,袁雪因為知道蔣雨凡的事,想著蔣雨凡早晚會離開這個家,以後怕就是自己和鴨鴨相依為命,不禁悲從心來,抱著鴨鴨就流下淚來。

  「鴨鴨,看把你媽媽想的。」鴨鴨的奶奶在袁雪背後笑眯眯的,鴨鴨就反抱著袁雪,「媽媽不哭,大人哭不好看了。」

  一大清早,鴨鴨就醒過來,「我要去公園玩,我要去公園玩。」袁雪忙起身給鴨鴨穿上衣服,鴨鴨就去隔壁把爺爺奶奶叫起來,吃完早餐一家人就浩浩蕩蕩開車去了公園。鴨鴨首先跑到蹦極的地方,「我要玩,我要玩。」袁雪很擔心,見蔣雨凡不僅答應了還給鴨鴨套上安全系帶,慌得去拉蔣雨凡的手,蔣雨凡回頭對袁雪溫和地笑笑,「別擔心,鴨鴨會很好的,有我在呢。」袁雪感覺淚湧上來,多久沒有這麼溫馨的感覺了?蔣雨凡看到袁雪的淚,心頭有點發緊,趕忙轉過頭,拍了拍鴨鴨的小屁股,「鴨鴨,蹦吧。」

  鴨鴨白天玩得很高興,晚上非纏著袁雪說要和爺爺睡,袁雪無可奈何給鴨鴨換上睡衣就抱到客房。安頓好了老老少少,回到臥室,蔣雨凡已經換上睡衣,半靠著床在看書。袁雪關上門,拿起床頭的睡衣,猶豫了片刻,轉身背對蔣雨凡換上睡衣。袁雪也拿過一本書,是新買的《知音》,最後幾頁竟然是寫夫妻間性和諧的問題。是呀,有一個多月沒有同床了,袁雪忽然有了渴望,她咬咬唇猶豫很久,慢慢轉過身去,輕輕傍著蔣雨凡,「想嗎?」袁雪低著聲,再次咬了一下唇。蔣雨凡心一驚,「別吧,我累,沒精力做。」說完蔣雨凡放下書,轉身背對袁雪,「我明天得早起,睡吧!」袁雪感覺自己又快落淚了,難道非得讓她找個情人他蔣雨凡才甘心嗎?袁雪傷心又倔強地也轉身背對蔣雨凡。

  蔣雨凡確實很累,最近電力系統進行電錶維護更新,全市第一期準備在兩個月內對351個點實行機械表改造,再加上近期有些地方的電纜出現老化,全得更新,蔣雨凡光想著這些說起數字簡單,做起來雜而又繁瑣的改造,就有點頭疼。袁雪剛才含羞地暗示,蔣雨凡知道這是袁雪想和好的前兆,可是蔣雨凡難過地發現自己對袁雪提不起多大的性趣,蔣雨凡暗自歎息,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該離開她了?

  星期一上班,袁雪沒先去社會版而是直接去了新聞版,新聞版的張天闌說是有關袁雪專欄的事,袁雪當然就去了。等袁雪回到社會版,同編輯室的于鳳就像是見到救星,「老大,你可回來了,這桌上的電話都快打爆了,太好了,你可回來了。」袁雪無奈地笑笑,「都是那篇專訪稿寫的,哎……」於鳳過去摟著袁雪的肩膀,「袁姐啊,你這麼說可是成心讓我羡慕不是?我還想有這麼個忙碌的機會,可惜哦……」於鳳聳聳肩,「可惜哦就沒這機會,真是嫉妒你!」袁雪被逗笑了,「那現在給你機會,你就說你是我好不?」於鳳撇撇嘴,「才不要呢,煩都要煩死了。剛才有個電話打進十多次呢,非要找你,我給你把號碼記下來了,是個女的。」於鳳狡黠地擠擠眼,「要是男的,哈哈,袁姐,那就有戲了。」袁雪笑著打了下於鳳,這丫頭就會胡說八道。

  袁雪去桌上揀起紙條,這是個開頭為139的手機號碼,她快速在腦中搜索一遍,很快就確定這不是自己熟知的任何一個號碼。袁雪的心頭猛然大震,忙去把包找出來,手有點顫找出上次柳燕給她的紙條,對比一下後,她松了口氣,軟軟靠在辦公椅上,一陣悲哀湧過袁雪的心頭,為了蔣雨凡的情人袁雪把自己都弄得草木皆兵了。

  電話撥過去很快接通了,袁雪報完自己的名字,那邊冷靜得有點異常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字字清晰地傳進袁雪的耳裡,「我是沈蓉。」袁雪心裡警鈴聲大作,她迅速回想專訪稿的所有內容,「我想和你談談。」沈蓉的聲音很冷,帶著明顯的驕傲,這讓袁雪隱隱有些不快,不是為了更進一步弄清楚真相,或者說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必須具備的查清真相的特性,袁雪暗想,我才不要和你這個有點變態的女人說話。想歸想,袁雪還是按壓住了不快答應了沈蓉。

   沈蓉住在A市南邊東方明珠,距袁雪住的清雅山莊僅僅是兩條街之隔。沈蓉穿著一身銀灰色的套裝,頭髮高高地綰在腦後,袁雪第一眼見到沈蓉就暗自為她的得體打扮喝彩,只是沈蓉看上去冷漠異常,與身上的穿著極不諧調。沈蓉拿出《海風晚報》,報上已經用紅筆劃出一部分段落,「2000年是范逸成奮起之年,也是范逸成人生轉折的一年,這一年脫出婚姻桎梏的范逸成勇敢地踏出自己創業第一步……」「婚姻桎梏」四個字被粗粗地圈出來,沈蓉敲了一下攤在桌上的報紙,「姓範的是怎麼和你說這件事的?」沈蓉的話讓袁雪非常反感,「問你呢,」沈蓉有點不耐煩,「姓範的是怎麼說的?」沈蓉的傲慢和無禮刺痛了袁雪,袁雪拿起包,站起身就往外走。

   「啊?」沈蓉的臉上露出吃驚和惶急,袁雪馬上意識到自己過於情緒化了,沈蓉現在看上去不過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袁小姐,請留步,」沈蓉看上去很不安,「我,我只是想知道,知道呃,范,范先生在背後是怎麼說我的?」拗口的稱呼聽得袁雪直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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