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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梁珂陪著她在球場門口等車,不一會就有送客的計程車過來。

  葉曼曼上了車還不忘搖下車窗提醒,「抓緊做功課。」

  梁珂沖她吐了吐舌頭,催促道,「趕緊走吧,趕緊走吧。」

  「師傅,去中心廣場,有人就顯我礙眼了。」葉曼曼白了她一眼,對著司機道。

  「有事給我打電話。」計程車發動,梁珂對著車裡的人道。

  「知道了,拜……」

  很快車子便上了主道,梁珂看著車身越來越遠,耳邊連著響起「嘀嘀」兩聲,她一回頭,項明軾已經下了車朝副駕駛走去。

  「來多久了?」梁珂快步走了過去。

  「曼曼前腳走我後腳就到了。」項明軾笑著答。

  「噢,那是挺快的。」梁珂鑽進車裡,趕緊拉著安全帶自己系上。

  「嗯,曼曼說的對,我們確實要抓緊做功課。」項明軾見她自己系了安全帶,卻還是彎下腰去,伏在她耳邊輕輕帶了句。

  「你……」梁珂臉一紅,面前的人已經起了身,啪的一下關了車門,朝駕駛室走去。

  葉曼曼那個大嗓門,每每說壞話,都不曉得輕點聲,生怕全世界聽不見似的,梁珂心底忍不住鄙夷,撇了撇嘴,朝車窗外看去。

  「猜猜,我們去吃什麼?」項明軾見她寂了聲,估計是害羞了,只能先開口調節氣氛。

  「不知道。」梁珂看也不看他。

  「猜中有獎。」項明軾繼續引誘,「大獎喲。」

  「哼。」梁珂鼻子裡悶悶哼了一聲,表示不滿,「項明軾,你真幼稚。」他這是拿她當小孩子哄嗎?還猜中有糖吃呢!她才不稀罕。

  「珂珂,你的嘴巴又能掛油壺了。」項明軾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笑意。

  「壞蛋。」梁珂終於正過臉來瞪了他一眼,目光一掠,看見儀錶臺上擺著一隻憨態可拘的小熊,只有巴掌大,隨著車子的顛倒左右搖擺著胖乎乎的身體,「咦,這是在哪買的?好有意思。」說完她就伸手去摸。

  「就知道你會喜歡,前些日子在外面,散心的時候看到覺得很可愛,就順手買了下來,結果忘記在行李箱裡,直到前天收拾東西的時候才讓它重見天日,果然是派上用場了。」項明軾得意地唇角飛揚,「今天芷馨看見了也說好看。」

  「噢。」聽他突然提起阮芷馨,梁珂心咚的沉了下,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於是不繼續朝下說了。

  「她想要,我說要留給你。」他娓娓道來,偏坦之心再明顯不過。

  「明軾,我突然很擔心。」梁珂道出心底所想,「芷馨那邊,會不會……」

  「感情這種東西講一個你情我願,她一個人非要這樣想我沒有想法,我只能告訴她我的態度和想法,其他的,還是要看她自己。」項明軾眸光深沉的朝梁珂看了過來,「珂珂,她不會成為我們感情裡的問題,你放心。」

  「我知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阮芷馨的一廂情願,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心裡唯有她,只是都女生,她還是覺得不忍心,「這樣,會不會太傷她了。」

  「明知道不可能,傷她總比讓她一直有期盼要好。」項明軾語調輕降,似也有不忍,「這樣,她才可以更快的走出來,才可以再去喜歡別的人。」

  「嗯。」梁珂點了點頭,「希望她能快點走出來。」

  「沒事的,她是個堅強的人。」項明軾空出一隻手來摸了摸梁珂的額頭,「給她點時間吧,別想她了,我們去吃湘菜怎麼樣?」

  「好呀!去湘安褰。」梁珂心情小小雀躍了下,他果然將她瞭解的透透的,湘菜什麼的是她的最愛,不過,她覺得城南的湘安褰味道最好,「我要吃香辣魚。」

  「好。」項明軾比了個OK的手勢,車子轉了個彎,朝湘安褰開去。

  期末考試在即,項明軾也忙畢業的一堆事情,雖然電話天天都有打,只是又是幾天不見,自習室裡再也沒看到阮芷馨的身影,葉曼曼說她這是新傷,要躲起來養一養,過幾天就沒事了,是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這麼遭,安慰梁珂別想太多。

  可梁珂不知道為什麼,憂慮越來越重,她總覺得,這過分的安寧,好似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週五剛上完最後一節課,梁瑋的電話就來了,說是父上大人命令他來接梁珂回家吃飯,人已經在路上了,幾分鐘就能到學校門口,讓梁珂收拾東西趕緊出來。

  就算梁嘉升寵梁珂,可他總是梁家的一家之主,輕易是沒有人敢違背的,梁珂答應梁瑋馬上出去,路上的功夫想著給項明軾掛個電話,哪想電話那端傳來系統提醒機主已關機,再打,還是一樣,梁珂想他可能在忙重要事情於是關了手機,沒想太多就加快了腳步,出了校門,果然就看見梁瑋的車子大喇喇地橫在學校門口。

  梁珂走上去,拉了拉車門,居然沒有動靜,於是改敲了敲車窗,「哥,開門。」

  哢嗒一聲輕響後,梁珂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走吧。」她邊說邊側身拉住安全帶系上。

  「嘖,你是不放心老哥的技術嗎?」本是遵守交通的好習慣,落到梁瑋眼裡,卻是實打實的不信任,「妹子,你哥可是老駕駛員了。」

  「知道知道,才滿十歲的時候就想偷老爸的車去溜彎。」梁珂毫不客氣的提及當年某人的糗事,偷車不成,反被逮住,換來一頓好打,躺在床上好久沒起來罷了。

  「哼!」梁瑋輕哼一聲,「沒同情心,我記得那會你在旁邊偷笑呢,我一直都沒想透,老爸不是去了外省怎麼突然就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去拿車,說,是不是你告的密?」

  「怎麼可能,我雖然不支持你偷車,可是,也沒壞到去告密呀。」梁珂抿嘴樂了,除了她還會有誰,是不是男孩子對車子之類有天生的喜愛,雖然那會她也不大,卻還是知道利害關係的,梁瑋個子雖然高,可是坐在車裡,也要探著腳才能勉強夠到刹車,而且他也就在車上認真看過爸爸或者司機操作,其實是沒有任何人教過他,這樣怎麼可能讓他去碰車,出了事可大可小,大了誰來負責。

  「還笑,我敢肯定絕對是你,別怪哥沒提醒你呀,要是哪天輪到你挨打,我也躲在一旁偷笑。」梁瑋不滿地瞅了她一眼。

  「哥,你挨揍那天我哪裡有笑,我明明是被嚇哭了好不好。」梁珂爭辯,路口的紅燈亮起,她趁著車子停了翻出手機看了看,什麼提示都沒有,不知道項明軾到底做什麼去了,慎重得居然關了手機,她還是第一次遇上他關機的情況,想著便眉心輕輕擰了起來,不過很快便散開了。

  「坐車的時候別看手機,明明最容易暈車還一點也不注意,你要是敢吐在我的車裡,我肯定跟你沒完。」梁瑋看她看手機立馬輕斥道,「坐穩了,我要加速了,免得爹媽在家裡等呢。」

  「噢。」梁珂趕忙裝回手機,捏著安全帶,真的很聽話的坐端正了,「咱爸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吃飯了,家裡平常不都是週六周日聚餐嗎?」

  「不知道,可能最近比較閑,回家就知道了。」梁瑋打轉方向盤上了環線,車子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沒多久就到了,這一次,梁珂等梁瑋停好車,剛跟他一起朝屋裡走去。

  「爸,我們回來了。」進了屋,梁瑋朝客廳沙發裡的人喊道。

  「爸……我回來了。」梁珂故意把音拖得長長的,臉上堆著笑,朝沙發走了去。

  梁嘉升扭頭朝梁珂看了過來,臉上表情異常嚴肅,沒等梁珂走到他面前,他已經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爸……您……」

  那句怎麼了還沒來得及出口,只見梁嘉升手起掌落,啪的一聲,梁珂眼前瞬間一黑,耳邊就開始嗡嗡作響,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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