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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梁珂見葉曼曼的表情，知道她是倔強勁兒上來了，她現在對阮芷馨有看法，所以，不太會給阮芷馨面子之類了，於是開口，「項明軾，你看呢？」

　　可是，她也學聰明了，這道難做的選擇題，還是交給某人吧，雖然，有人肯定會罵她不義氣，想著，又加了一句，「麻辣燙挺好吃的，魚三味也不錯。」

　　「那就一起去吃魚三味吧，芷馨本來要去日本料理店，曼曼想吃麻辣燙，統一不了，那就乾脆選擇別的選項，嗯，魚三味其實味道真的不錯的。」項明軾打著商量，最後一句，像是要說服別人，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成成成，就魚三味吧。」對持什麼的，總歸不太好，不論如何，梁珂還是不願意葉曼曼跟阮芷馨鬧翻，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圈子就這麼大，至少要保證表面上的和協，這樣才不會讓其他人難做，她說完也不等葉曼曼再發表意見，拖著她就打開車子後座，連推再攘，將她塞進了車裡。

　　阮芷馨也沒再吭聲開門上車，分歧圓滿解決，梁珂撇了撇嘴剛打算鑽進車裡，只是不自覺一抬頭，哪想某人恰巧正望了過來，目光熠熠且意味深長。

　　可無論梁珂怎麼努力地活躍氣氛，一頓飯還是吃的不冷不熱，項明軾說是不餓，不管阮芷馨怎麼勸，也只是笑笑，整場連筷子都沒碰。

　　散了場，項明軾開車送她們回學校，剛進市里，葉曼曼就嚷嚷著要去逛街，梁珂答應作陪，阮芷馨沒有表態。

　　車子剛靠邊停穩，哪想葉曼曼突然大叫一聲，梁珂嚇了一跳，撫著胸口趕忙問她怎麼了，結果她扁扁嘴，撐著項明軾的椅背支起身體靠上去道，「項明軾，把你的錢包給我。」

　　她的語氣很自然，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說完就把手直直地攤在了項明軾面前。

　　阮芷馨臉一沉，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項明軾卻先笑了起來，摸出錢包放在了葉曼曼掌心，「葉驥的錢包肯定厚實些。」

　　「厚實有什麼用，有卡就成。」葉曼曼拿起錢包就翻了起來，像是突擊檢查，每個格子裡都細細瞅了瞅，除了現金就是卡，輕輕嘖了幾聲，將裡面的現金一股腦兒的掏了出來，這才不甘心的把錢包遞了回去，「我尊重每個人的隱私權，所以，你的密碼我就不問了，逛街什麼的，不帶夠錢是不科學的，就當我問你借的，放心，我會讓我哥還給你的。」說完還不忘拍拍項明軾的肩，像是安慰一般。

　　梁珂一直沒弄明白葉曼曼這是唱的哪一出，於是不出聲地靜觀其變。阮芷馨卻明顯的沉不住氣了，在位置裡扭來扭去，眼睛翻了又翻。

　　「都是哥哥，沒必要客氣的。」項明軾搖頭笑了笑，「逛街確實應該帶夠錢，要不然，癮沒過足興也不盡那就得不償失了。」

　　「別，我可只有葉驥一個哥哥，那些沒有血緣關係卻總是哥哥妹妹親親熱熱喊著地，我怎麼聽都覺得曖昧，項明軾，別跟我套近乎，我才不吃這一套呢。」葉曼曼驕傲地抬了抬下巴，伸手拉了梁珂一把，「走，咱們掃貨去。」

　　葉曼曼這話太意有所指，梁珂忍不住掃了眼阮芷馨，只見她的身形明顯一震，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去逛街吧。」

　　梁珂還沒來得及細細琢磨，項明軾就出聲提醒道，梁珂轉頭朝他看去，剛好迎到他的目光。

　　「我先送芷馨回學校。」他說完眨眨眼。

　　梁珂沒有接腔，只抿了抿唇，朝阮芷馨道，「芷馨，那我們走了。」

　　阮芷馨望著梁珂不做聲，臉上的表情懨懨的，葉曼曼像是等不及，鼻子裡輕哼了一聲，推開車門，就將梁珂拽下了車。

　　「瞧見了沒？」葉曼曼瞅著漸行漸遠的車子，頗有些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從來都沒覺得，阮芷馨不是個可憐的主兒，她想要什麼，真的很清楚。」

　　梁珂低頭，腳邊有塊小石頭，她抬腳就將它踢飛了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爭取的東西，對不對？」

　　到了她們這個年紀，傾慕抑或暗暗喜歡，都太正常，喜歡一個人怎麼會有錯，因為喜歡，所以想要，也沒錯。

　　「阿珂，這跟她喜歡誰沒有關係，我不喜歡的是她的態度。」葉曼曼臉上有種不被懂的委屈，「想要就想要，喜歡就喜歡，明明覺得我們影響到了她，偏還裝出一副歡喜的模樣給誰看？梁珂，其實有時候，你真的有點矯情，你跟項明軾……算了，走吧，去吃霜淇淋。」

　　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沒說，葉曼曼抬頭大步朝前走去。

　　梁珂跟在她身後兩步的位置，腦子裡開始天人交戰，說，還是不說？

　　到底要不要告訴葉曼曼，她跟項明軾現在的關係。

　　朋友就是要守得住彼此的秘密，她從來不懷疑葉曼曼的口風，只是葉曼曼現在對阮芷馨的排斥已經明顯，若是再知道他們到了那種關係，基於維護她的心理，阮芷馨越是對項明軾親昵，葉曼曼勢必會越厭惡，這種排斥便會越來越大。

　　撐不住，說破，那只是時間的問題，可是，她並不想太早將這層關係公佈於眾，雖然他們不小了，卻也不夠大，大到有足夠的擔待。

　　還有，葉曼曼為什麼突然說她矯情，她在她面前，總是很放鬆很大咧的模樣，哪裡矯情了？

　　香草霜淇淋似乎沒有了平日裡的滋味，梁珂心思不在這裡，只吃了一口就膩的直接放下了勺子。葉曼曼看著窗外一下一下舀了霜淇淋塞進嘴裡，眼神迷蒙，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麼。

　　梁珂無聲地歎了口氣，有點洩氣的調調，「我們去哪裡逛？」明明猜到葉曼曼話裡有話，可是真心猜不出，也不好問，到底是什麼，只能先放到一邊。

　　「你以為我真的想逛？」葉曼曼扭頭冷冷暼了她一眼，「我就覺得那樣呆著不舒服罷了，早點分開，省得彼此覺得礙眼。」

　　梁珂自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落得無趣，只又問，「那還逛嗎？」

　　「不逛了，我哥的店子就在附近，你去麼？」葉曼曼將杯裡最後一口霜淇淋喂進嘴裡，扯了幾張紙巾，抹了抹嘴。

　　「曼曼，我答應你，以後儘量不把芷馨牽扯到我們的圈子裡來。」從兩人變成三人行，是她一手主導的，而現在，她夾在中間，要舍要得，也得靠她自己拿捏。

　　「不是儘量不要，是一定不要。」葉曼曼提醒，「阿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今天的話你多想想，要怎麼拿捏你自己把握准了，不要到了將來，為時已晚時候再來後悔。」

　　梁珂聽著她的話，心頭不由地一沉，似有不好的預感，偏又琢磨不定，一時不知道要怎麼接話，只望著葉曼曼微微點了點頭。

　　沉默著又坐了會，葉曼曼埋單起身，梁珂跟著出來，兩個人再沒說什麼只在冷飲店門口分了手，葉曼曼攔了計程車直接朝葉驥的店子去了，梁珂望著計程車匯入車流，這才邁步離開，走在街頭手不自學朝口袋裡一摸，這才驚覺出來的太急，居然沒拿錢包，幸好早上路過學校的小超市進去備了點乾糧，餘下的找零被她省事的直接塞進了右手邊的衣兜裡。

　　她是沒什麼心情在市里晃了，學校離市里還有一段距離，要是不堵車，幾十塊打車綽綽有餘，可是萬一運氣不好遇上大塞，那天知道會怎麼樣。

　　以防萬一，她決定坐公車，剛覓到最近的月臺，項明軾的電話就來了。

　　其實，他剛才說，他先送芷馨回學校。那麼，後面的話，自然是，送完再來找她。

　　她聽得明白，葉曼曼這麼聰明，未必聽不出來，哪阮芷馨呢，又聽明白了幾分。

　　想著心裡升起幾分焦躁，偏又不得發洩，只能鬱悶地立在月臺上使勁跺腳。

　　項明軾問了她的具體位置，說是馬上過來，梁珂掛了電話，一抬頭才發現，身旁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不少拿眼打量她。

　　估計是覺得她的行為反常，大熱的天，卻發冷似的不停跺腳，梁珂窘地吐了吐舌頭，抬眸一看，就瞧見不遠處有家麵館，燙金的招牌，寫著百年老店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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