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舞還舞,Vincent把陸浥塵丟給他的難題輕易化解於無形。

  一個最普通的遊戲,竟然也能如此高潮迭起,人們大呼過癮。

  雖然最初的那句「龍飛鳳舞」已經被一改再改,面目全非,可為了有頭有尾,主持人還是得請陶然猜出一個成語來。

  陶然正被剛剛Vincent蜻蜓點水的一吻搞得發懵,哪有心思猜詞,怔仲之間,下面有人打趣地喊了一句:「是一吻定情!」

  頓時引來一陣善意的笑聲。

  然而畢竟事關Vincent,大夥多很收斂,沒人敢接話,主持人也只打了個哈哈,給參加遊戲的每個人都發了個小獎品,就請大家下臺去了。

  直到回到位子上,還有幾個人餘興未了,饒有興致地談論著。

  琉璃則興沖沖地給陶然講她這個活寶弟弟是怎麼怎麼搞怪的。

  Vincent依舊沉默著他的沉默。

  陸浥塵更沉默。

  沉默的陸浥塵心裡在刮暴風雨……

  ——這男人吻了陶陶!他居然吻她!

  浥塵氣昏了頭。他就像被人動了自己心愛的東西,一心想要奪回來,即刻標明「私人所有,非禮勿動」!

  念頭一閃,他的話就出了口。

  「陶陶。」他貌似隨意地喚了一聲。

  「嗯?」陶然正在魂不守舍地聽琉璃眉飛色舞地神侃,聞聲看過來。

  「你有沒有見到我的Zippo打火機?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早上走得急,可能忘在你家裡了。」浥塵慢吞吞地說,有意無意地瞥了Vincent一眼。

  Vincent並無理會,他也許沒有聽見,又也許聽見了。

  琉璃可是聽見了,她不僅聽見了,她還立刻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你在陶陶家過夜?」琉璃神情一凜,問:「什麼時候?」

  她看了看浥塵,又看向陶然。

  陶然還沒從剛才的一幕緩過神來,不成想陸浥塵又在這個時候突襲她!忽聽琉璃這一問,她冷汗都下來了!

  人的機智都是逼出來的。

  陶然沉住一口氣,壓下驚慌,輕描淡寫地答:

  「上次真衣的高橋請吃飯,Eason喝醉了,就在我那借住了一晚。」

  說罷,她轉向陸浥塵,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在客廳睡的嗎,是不是掉進沙發縫了,我回去幫你找找。」

  如果陸浥塵看不懂她目光中的警告,那他這些與陶然在一起的日子算是白混了。他估摸了一下繼續說下去的後果,決定讓步。

  浥塵含混地哦了一聲,默默看了陶然一眼,端起酒杯,吞了一大口。

  琉璃半信半疑地又看了看他們兩個,臉上緊張的神色有所緩和,沒再追問。

  陶然卻直到酒席散場都在心神不寧。

  站在門口等浥塵把車開過來的時候,琉璃已有幾分醉意,她拉住陶然問:

  「陶陶,你有沒有覺得,方少爺對你有意?」

  這一次,陶然慎之又慎地想了想,終於還是模棱兩可地答:「我不知道。」

  琉璃神秘一笑,篤定道:「他會讓你知道的。」

  正說著,Vincent的座駕停在她們面前,他從車裡走出來,問:

  「秦總,陶小姐,要不要送你們一程?」

  「好啊好啊,多謝,你先送陶陶吧,我一會坐Eason的車。」琉璃樂呵呵地應下,不由分說就把陶然推了過去,擺擺手道:「走吧走吧,明天見!」

  陶然不情願與Vincent獨處,但她的確有話問他,若要自己想不知要浪費多少腦細胞,不如當面問個明白,也就不再推辭,上了車。

  可等真正坐在Vincent對面,陶然才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樣的問題若由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問出來,只覺天真爛漫,可對於二十七八歲的女人來說,這問題過於直白,直白地不給彼此餘地,太不聰明。

  不知是因為空間狹小,還是因為她心裡有事,陶然有些局促,這一路倒顯得Vincent比她還健談。

  話題很安全,也很平淡,沒有暗示也沒有試探。

  他從不是個容易猜測的人。

  到了樓門口,Vincent彬彬有禮地送她下車,問候晚安,就要告別。陶然心裡一急,終於想到個可以問的問題。

  「方總,為什麼送那些花給我?」

  「因為它們很特別。」

  她問得突兀,他卻答得自然。

  說完,他朝她輕輕一笑:「陶然,你也很特別。」

  陶然驚訝,不是因為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也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她在他輕淺的笑容裡,捕捉到一絲難以置信的溫柔。

  夜色正濃,她沒有錯過他最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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