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女金融師的次貸愛情 | 上頁 下頁
五十九


  而調查的內容不外乎是想刺探眾人願意花多少人民幣招兵買馬,拜師學藝,置備華麗的盔甲和令人聞風喪膽的器刃。

  我把調查問卷大肆發佈到網路上,並號召公司人脈在中國的大江南北為我走街串巷進行面對面的問答。一時間,公司沸騰,眾人向魏老闆請纓:「讓我們也去廝殺吧,以更有效地配合溫妮的調查。」魏老闆火冒三丈:「你們怎麼不去配合傑茜卡開採煤礦?」

  肖言的花又到了。之前的還來不及枯萎,新的就又到了。魏老闆問我:「溫妮,你看公司需不需要再多買幾隻花瓶啊?」我說:「好啊,反正我還要再青春個好幾載,這花,且沒完沒了呢。」魏老闆瞪我:「大言不慚。」

  肖言的卡片上寫道:這次,花到,人也到。

  想必肖言為了公事來了上海。「合振」蒸蒸日上,想必他抽不出空餘專為我而來。我惶惶:又要見面,見了面又要怎樣?我對他說過暫時不要見面,他充耳不聞。莫非這次要給我帶來捷報:妻子喬喬已另覓新歡。這算得什麼狗屁捷報?昔日又不是喬喬對他逼婚,如今他逼走喬喬,又有什麼狗屁用。

  我戴上耳機,見一個殺一個,自己的肩膀漏了個洞,血如泉湧。

  直至我下班,肖言也沒有找我。

  我揉了揉梗直的脖子,和安迪一道上了電梯。電梯中就我和他二人,他問我:「溫妮,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我覺得這話廢話極了,莫非我能說「你不能問」?我只得點了點頭。他壓低了聲:「你一個月,拿多少薪水啊?」我也壓低了聲:「你呢?你拿多少?」安迪清了清嗓子,不說話了。我又說:「情報,是用來交換的。」我最羡慕莉麗這一點。她掌握我們每個人的情報,掂一掂就曉得我們每個人幾斤幾兩。

  我和安迪下了電梯。他歎氣:「我做秘書不少年了,不過錢永遠是那麼一點點。」我沒說話。安迪又道:「溫妮,你說我再去讀讀書,考個文憑如何?」我在他眼前握了握拳:「好,加油。」魏老闆的秘書總是不安分,要麼嫁人,要麼做了人家教,現在安迪,又想去進修了。人生在於折騰,我鼓勵折騰,「做家教」的除外。

  肖言沒有守在我公司樓下。我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溜了好幾圈,也沒瞅見他。我突然松下一口氣來。

  第一百零四話:計畫

  我的電話響了。我幾乎篤定是肖言打來的,不過,卻是茉莉。茉莉哭了,聲音一抖一抖的:「溫妮,溫妮,你幫幫我。」我亂了手腳:「茉莉?怎麼了茉莉?」茉莉竟說:「我要和則淵離婚。」

  我突然想隨手拉上一個路上,問問看是不是婚姻根本是兒戲。說結就結,說離就離,就像去遊樂場一樣方便,一樣有趣,而辦手續的費用甚至比遊樂場的門票還要便宜。我二話不說先教導了茉莉:「婚姻不是兒戲,不用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

  茉莉繼續哭:「則淵,則淵,他做夢時喊了丁瀾的名字。」茉莉哭得肝腸寸斷,我卻無動於衷,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茉莉問我:「溫妮,是不是人都忘不掉第一個愛的人?是不是你也忘不掉肖言?」我動了肝火:「你的事,不要扯到我頭上。」我越想過安生日子,就越有人把我往火坑裡推。也許我做夢也會喊肖言的名字,不過沒人聽得見,沒人告訴我。

  茉莉被我嚇著了,哭聲戛然而止。我又覺得對不起她了。我逗她:「要是你還愛則淵,就好好過日子。他現在已經是煮熟的鴨子了,想跑也跑不了。」茉莉破涕為笑:「煮熟了也不冒險,不如嚼爛了吃進肚子。」我卻在想:吃了不合適自己腸胃的東西,還不是一下子又要拉出來。

  正當我想著這不雅的東西,肖言出現了。他的車停在路邊,他的人站在車邊。我走過去,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

  肖言說:「這麼早下班?」我說:「殺人殺累了。」肖言不懂我的話,皺了皺眉,我卻不想多說。肖言為我開了車門:「上車吧,我們先去吃飯。」我釘在地上:「不了。而且,不要再送我花了。」肖言翻臉像翻書一樣快:「溫妮,你怎麼變這麼多?」我委屈極了:「肖言,我理解你的難處,為什麼你卻永遠不能理解我?」

  肖言的拳頭狠狠落在車窗上:「我不理解?你不是介意我的婚姻嗎?所以我正在努力離婚啊,可你也要給我時間啊。」我竟啞口無言。我的確介意肖言是個有婦之夫,而肖言也的確在努力離婚,那麼,我究竟還在不滿什麼?我究竟想要什麼?我問肖言:「新聞上說喬喬有另一個男友,是不是真的?」肖言雙手握住我的肩:「是啊,那是我介紹給她的。那男人有才有貌,並不委屈喬喬。」我又問:「喬喬會因為他而和你離婚?肖家會贊成?『合振』難道不會受到影響?」肖言的手松了下去:「我說了,我有我的計畫。一切會完美的,小熊,你相信我。」我又惶惶了:肖言還是有事瞞著我,他永遠有事瞞著我。

  我說:「那等一切都完美了,你再來找我好不好?」我的語調再平靜不過了。

  肖言走了。他離開了上海。他日理萬機,還有一個接一個的計畫,他沒閒工夫同我鬥嘴。

  我這尊過江的泥菩薩雖自身難保,但卻還是突然可憐起喬喬來。她就像只皮球,被父母踢給一個男人,又被男人踢給另一個男人,而偏偏,踢她的人還都並不覺得委屈了她。

  美國華爾街的金融風暴說時遲那時快地狂暴起來。股價如跳崖一般,富人們像撒了氣的氣球,上下亂躥也改變不了身價越縮越小的命運,而越來越多的窮人被富人勸去度假,沒了薪水,吃上不麵包,只得多曬曬太陽了。

  想必則淵也是被失業的壓力壓得頭昏腦漲,才會夢見舊人舊事。

  魏老闆在辦公室裡砸了杯子,安迪剛掃走,他又把花瓶舉過了頭頂。安迪撲上前去,正好見證了花瓶粉身碎骨的一刹那,歎氣之餘,只得又去取掃帚了。魏老闆的頭頂上空又出現了一隻古董盤子。我正想撲上去,心想接住它它就算是我的了。不料,魏老闆一咬牙,又把它放回了架子上。

  第一百零五話:百無聊賴的春天

  這時,某一客戶又來火上澆油。他打來電話,火冒三丈地質問魏老闆,這個月怎麼虧了這麼多。魏老闆委屈。他已經自掏了腰包,把客戶的損失調至了限額,怎麼客戶還說「這麼多」,莫非要他傾家蕩產,幫上帝般的客戶扭虧為盈?客戶又說:「一個月給我虧下九成多,你也真是人才了。」魏老闆一愣,說了句「你等一等」就掛了電話。

  人才魏老闆火燒眉毛地調出公司網站上的客戶月報表,發現這位元客戶的資金額少填了一個零。其實要是一百塊變了十塊,連我這等窮酸小人也頂多只是咧咧嘴,但要是千萬一下子變了百萬,怕是任誰誰都要六親不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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