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女金融師的次貸愛情 | 上頁 下頁
五十六


  我用手撐著腦袋聽課,眼皮不住地往下耷拉。人生像是從未這麼疲憊過。

  茉莉打來電話關心我:「肖言有沒有聯繫你?」我說:「有,我們見了一面。」茉莉大呼:「啊?他也來美國了?」我避重就輕:「嗯。他來辦公事,順便見見我這個老友。」茉莉拆穿我:「老友?他怎麼不說來見見我這個老友?我結婚了他也不說祝賀祝賀,跟黎志元簡直是天壤之別。」茉莉已經完全投了黎志元的門下,絲毫不念及和肖言的同窗舊情了。

  我打電話給黎志元,他並沒有問及任何有關肖言的事來。他懂得我的艱難,也就懂得了如何不令我艱難。我說:「等我回上海了,我們去好好吃一頓。這邊的伙食簡直太單調了。」黎志元笑了:「好,我的飯友。」

  直到我結束了培訓,準備啟程回上海,肖言都沒有再聯繫過我。我也並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回了中國。

  公司遣了車在上海機場接我。我回到公司,魏老闆說:「溫妮,我待你不薄吧。讓你假公濟私地去美國重游,還車接車送。」我抗議:「什麼假公濟私?總公司的精神我可是學習得出神入化。」魏老闆撇了撇嘴:「那明天你給我們好好傳達傳達。」

  我和莉麗抱了抱,被魏老闆看見了,又說道:「你們兩個有沒有毛病啊?」

  我不見傑茜卡。莉麗告訴我:「魏老闆真是不徇私情,他讓傑茜卡去了河北一個偏僻的農村出差。」男秘書安迪湊了過來:「是啊,那地方,最好的酒店也只有三顆星而已。」安迪細聲細氣的,且多嘴程度一點都不遜色于女秘書。

  第九十八話:都愛教育別人

  飯友黎志元打電話給我:「今天先好好倒一倒時差,明天我再帶你吃好的。」我打著呵欠:「茉莉說得對極了,你真是周到。」黎志元淺笑:「我周到與否,竟然要由別人來告訴你。」我辯解:「我心中明鏡一般,只是嘴上不說罷了。」黎志元笑出聲來,重複道:「明鏡?」

  我並沒有對丁瀾提及則淵和茉莉的婚禮。我並不是多嘴之人。要是真愛過,結束後做了陌路才是上上策。何苦戴著一張似黃連般的笑臉去做所謂的朋友,若是他不幸,自己會不忍,而若是他幸了,自己又難免心生挫敗。芸芸眾生,誰也並不缺舊情人這一隻朋友。而肖言,他卻不肯與我陌路。

  第二天,我與黎志元吃飯。我問他:「從沒有覺得不平衡嗎?你總是請我吃這麼貴的,而我請你的,從未多過一百元。」黎志元借我的話:「我心中明鏡一般,早晚有一天和你結總帳。」

  黎志元看著我,說:「你的頭髮都長這麼長了。」我努了努嘴:「說得像是久別了一樣。」黎志元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偏好女人長髮?」我想了想,道:「因為男人偏好女人纏在他身上。你們巴不得我們的頭髮長到腳踝,連走路都會絆倒,跌進你們懷裡。」黎志元失笑:「這畫面還真令人毛骨悚然。」我問他:「那你說為什麼?」黎志元道:「因為在你們不聽話時,我們可以抓住你們的頭髮,這樣打你們比較方便。」我驚得瞠目結舌。

  我教育黎志元:「你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要說這麼幼稚的話了。」黎志元反咬我一口:「你正處於大好年華,不要像歷盡了滄桑一樣。」我正想歎氣,不過被黎志元這麼一說,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春節,我們依舊隨著美國股市的如火如荼而給魏老闆賣命。我媽不滿:「你請假也要給我請回來,哪有大過年的不讓人團圓的道理?」我又教育我媽:「不要形式主義,我們一家人的心,天天都是團圓的。」我媽哽咽:「你這個不孝女。」於是我突然想家得很。

  魏老闆為了安撫我們蠢蠢欲動的心,給我們許願道:「忙過了這陣子,我帶你們出國玩一玩。」眾人雀躍,有的說去歐洲,有的說去非洲,還有的說去南極洲。魏老闆倉皇:「喂,喂,等一等,我們哪有那麼多錢那麼多時間啊?」我跳出來:「對,對,我們僅限於亞洲。」我頓了頓,道:「魏老闆,您看泰國如何?」只見魏老闆的額頭突然升起烏雲,一朵,又一朵,再一朵,直至把他整顆頭顱籠罩住。我一副若無其事,事不關己。可魏老闆並非等閒之輩:「溫妮,跟我進來。」

  我跟著魏老闆進了他的辦公室。魏老闆言重:「溫妮,你恩將仇報。」我嚇了一跳:「您何出此言?」魏老闆揮了揮手:「你少來裝傻這一套。這次培訓,亞當也去了是不是?我看見名單中有他。這小子,又揭我短。」我不裝傻了:「老闆,這怎麼能叫揭短?他這是促進您和下屬間的交流溝通。」魏老闆噴出了不雅之詞:「溝通個屁。」我連連勸慰:「老闆,老闆,我是一片好心。我們不能讓人生有陰影,我們要直視挫折,先接受它,再忘卻它。這樣,人生才一片光明啊。」連我都被自己感染了,何況是魏老闆。

  魏老闆點點頭,說:「說得好。」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對眾人說:「等忙過了這陣子,我帶你們去泰國。」

  陽光沙灘,多好。

  程玄來了上海。我懷疑,他馬上就要升級為京滬航線的貴賓了。莉麗帶他去見了父母,一片繁榮。全天下,再沒有第二對男女的見父母環節像我和肖言那般驚天地泣鬼神了。

  業內的工作夥伴紛紛打來電話恭賀新春。法蘭克給我寄來了一大盒巧克力,他果真是把我當作小女兒一般。

  肖言一直沒有聯絡我,而我仍像吸大麻一樣留意著他和喬喬的新聞。不知道是不是記者也都回鄉過年去了,新聞總是寥寥幾句,且還都是車軲轆話,來回來去地說得我都要倒背如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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