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女金融師的次貸愛情 | 上頁 下頁
三十九


  我向他嚷嚷:「什麼叫非說不可的話?哪有非說不可的話,就算你一輩子一句話都不說,地球也不會爆炸。」黎志元的司機通過車子的後視鏡看我,他一定在想:地球倒是不會爆炸,但是有人要爆炸了。我的確要爆炸了。

  黎志元的手向我伸了過來,越過我的耳朵,伸到我的腦後。他的手指插在我的長髮裡,攬著我的頭。他就說了四個字:「你可真吵。」我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我和黎志元誰都沒再說話。黎志元說的對,又沒有什麼非說不可的話,倒還不如休息休息嗓子。我安靜地倚著車窗,雨珠像是潑在我的臉上,那麼近,那麼真實,但我卻安然無恙。

  黎志元把我送到樓下,我說了謝謝。我以為他會再說幾句什麼,但他沒有。也對,「不用謝」也不是非說不可的話。

  樓下有花盆的殘骸,不知道它們是從幾樓墜下。泥土,花花草草,淒慘地散了一地。我跑進樓道,從窗口向外看出去。黎志元的車還停在樓下。這是我和肖言擁吻的樓道,我在這裡看著黎志元的車,竟禁不住感到了一股勢不可擋的愧疚。

  第六十八話:老闆對我不薄

  丁瀾在家中。她對我說:「壺裡有我剛沏的熱茶,你自己倒吧。」說完,她就關上了房間門。我並不習慣丁瀾恢復了這般的友善,也許,連她自己都並不習慣。

  我回到房間,沖到窗口往下看。黎志元的車已經不在了。有人變得友善,有人變得疏遠。我不是住在高塔之上的公主,我沒有矢志不渝的王子在塔下對我無怨無悔的祈望。

  我把丁瀾沏的熱茶捧到唇邊,吹出一圈圈漩渦,像極了我的處境。

  第二天,魏老闆無精打采的。我們私下裡議論:想必是昨天在暴風雨之上盤旋了太久。不過,這其中真正的緣由,竟讓葛蕾絲捕獲到了。

  葛蕾絲神神秘秘地把我拽到她的電腦前,給我看了一條娛樂版新聞。那新聞圖片上的女主角是上海電視臺當紅的女主持人,而那男主角就算是處於夜色中,就算是低著頭,就算是用手遮著正臉兒,我也還是能認出他就是我那奔波在百花叢中的魏老闆。二人在圖片中摟摟抱抱,親密無間。葛蕾絲伸出大拇指,說:「老闆真厲害。」

  我對葛蕾絲說:「前一陣子,老闆上過她的訪談節目。」葛蕾絲伶牙俐齒:「如今,老闆又上了她的人。」新聞中並沒有對魏老闆指名道姓,只是說「商界人士」。

  人生苦短,人人都該及時行樂才好。

  魏老闆對我出差的成果進行了表彰。當然,受表彰的不僅僅我一個。我們這群小兵小卒天天被他東南西北地四處撒,回營後要麼帶著功,要麼帶著過,表彰和懲戒都不足為奇。表彰大會過後,魏老闆懲戒了傑瑞,說他工作散漫,交上去的報告是人云亦云,一文不值。魏老闆說話難得苛刻,傑瑞的臉漲成了秋天的蘋果。

  傑瑞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老闆,我想和您單獨談談。」我心想:完了,我要失去這唯一一隻師弟了。

  魏老闆把傑瑞從頭看到腳,說:「行,你先等等,我要先和溫妮單獨談談。」一聲「散會」,眾人做鳥獸散。

  魏老闆又在工作時間找我談私事了。他問我:「溫妮,你和黎志元現在究竟是什麼關係?」我惶惶:不拘小節的魏老闆怎麼突然又婆婆媽媽了?我答道:「沒,沒什麼關係啊。」魏老闆揮了揮手,把我揮出了辦公室。我依依不捨地把守著門口,問:「老闆,您為什麼這麼問啊?出什麼事了嗎?」

  我又一次受了教育。魏老闆正襟危坐:「溫妮,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上班時間……」我膽大包天地打斷了魏老闆,接了他的話:「不要談私事。」我一邊告退一邊恨得直咬牙。

  我去找葛蕾絲要了塊口香糖,心想反正也要咬牙,倒不如嚼嚼口香糖。這一去,正好聽見葛蕾絲在給公司的司機打電話,她說:「魏老闆的妹妹來上海了,你去機場接一趟。」我和電話那端的司機異口同聲道:「什麼時間?」葛蕾絲看著我答道:「下午三點。」

  我想:我明白為什麼魏老闆又來過問我的私事了。有了我的這句「沒什麼關係」,他應該能理直氣壯地讓她妹妹饒我一條小命了。

  第六十九話:向星星保證

  莉麗來和我談程玄是我意料中的事。要是我天天追在她屁股後面問長問短,她定是紅著張臉推三阻四。於是我不聞不問了,她倒按捺不住了。

  她說:「溫妮,程玄是不是根本沒缺點啊?」我一聽這話,險些把嘴裡的飯粒噴她一臉。我問:「莉麗小姐,你做人會不會太武斷了啊?」莉麗不以為意,還跟我解釋:「他一表人才,有事業,有孝心。」我順著莉麗說:「是,是,他優點數不勝數,他還愛護動物,愛護小草。」

  情人眼裡出西施,自古不變。肖言在我眼裡也是西施,數不盡的優點,缺點卻都歸納為「身不由己」。

  這頓飯是莉麗請的。她都沒怎麼吃,光絮絮叨叨了。

  週末,葛蕾絲約了我逛街。她拉著我在一家家名牌店空手進空手出,感歎道:「哎,你說,貧富差距怎麼這麼懸殊?」我勸慰她:「名牌像毒品,沾了就戒不了,還是離遠一點好。」

  逛得我腿腳都要抽了筋時,葛蕾絲還一副孜孜不倦。這時,肖言救了我。

  肖言給我打來電話,說:「小熊啊小熊,你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待一天呢?」我咯咯地笑:「肖言,你怎麼這麼愛嚇唬我呢?」

  肖言來了上海,正站在我的家門口。他總是在我不在家時在我的家門口等我,就像我守在這花花綠綠的上海裡等他一樣。

  我撇下葛蕾絲,向家跑去。葛蕾絲在我身後叫喊:「你不是說要抽筋了嗎?怎麼跑那麼快啊?」

  肖言把我扛在肩上時,我突然覺得他這文秀的江南小生和我這大大咧咧的北方女子也並沒有什麼不般配之處。地域之別簡直就是無稽之談。看那東北來的葛蕾絲,還不是一聲響雷就嚇得花容失色。肖言拷問我:「大好的週末,去了哪裡逍遙?」我在他的肩上張牙舞爪:「你管得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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