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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喜歡血腥和暴力的東西,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講到古代的歷史故事,就必須提到血和暴力。人類前行的歷史其實就是與血腥和暴力緊密相聯的歷史。戰爭和殺戮,還有那些規模巨大的殉葬坑裡的累累白骨,呈現出來的只是血腥和暴力的冰山一角。而血腥和暴力其實是無處不在的。你可以想像在我們這個偉大的國度裡,有多麼寬廣的土地,就有多少這樣的坑。大大小小的坑,不同年代,不同土質的坑……這些坑大多都是經過精心挖掘,可以埋葬很多東西。而每一個坑裡面無一例外都曾經流淌著某種紅色的液體。所有這些紅色的液體,都被埋葬在這樣的坑裡面,最終被塵封在歷史的某一個地層裡,它們就像地下河一樣,在我們腳底下無聲無息地流淌。而透過不同的地層,透過歷史呈現出來的些許細枝末節,我們依稀可以看到血流成河的樣子。而人類前行的歷史它顯然管不了那麼多,它仍然像一條雜種的馬駒一樣,馬不停蹄,一直歡快地向前奔跑著。

  我說:「這就是他媽的歷史,它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殘酷,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去看,你都會看到血,咱們這個偉大的國度是這樣,其他國家也是這樣,這也反過來可以解釋為什麼人類在所有顏色中單單對紅色情有獨鍾。人類可以忘記所有的顏色,可以漠視一切,但是惟獨不會忘記紅色,因為紅色是人類身體裡流動的顏色,它是血液的顏色,它是最生動的,也是最原始的,它可以創造一切,也可以摧毀一切,它暗示著暴力和革命,這就是紅色的力量。」

  我的朋友王小花聽了我的解釋,就說:「好吧,好吧,就算你的講述是合理的,可信的,但是讀者怎麼看,你卻並不知道,而讀者的意見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要講述的故事最好要有趣一點。」

  我說:「你的意思是要有趣,這是對的,但是你指的有趣是什麼東西呢?不同的人對有趣的標準都是不一樣的,也許你認為有趣的東西,人家認為未必有趣,最後你倒落得個自討沒趣的結果。」

  王小花就說:「我的意思是要讓讀者讀起來精精有味,這樣他們才肯掏出錢來買你的書。如果你的文字真像他媽的雞肋一樣,食之無味,那麼他們寧願掏錢去吃洋鬼子的麥當雞。」

  我笑著說:「我知道了你有趣的意思指的是什麼,就是要像成年男女做愛一樣,他們做了一次還要做一次,那些成年男女買我們的書,買了一本再買一本,這樣他們就上當了,而我們就發了。」

  王小花也大笑起來,就說:「正是,正是,就是這樣的意思。」

  我也大笑起來,說:「好吧,讓我們的故事看起來有趣一點,但是人家可能會有意見呢。你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認為人民群眾的生活都應該是有趣的呢。」

  我知道,其實我們生活中有趣的東西並不多,而在某些人看來,有趣的東西都很可疑,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從而做出一些不符合規定的事情來,這是要犯錯誤的。所以他們----也許壓根兒就不想讓一些有趣的東西出現。要想有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這就是我們所要面對的生活。

  王小花說:「他媽的劉二,你先說吧,如果可以就先寫下來,不行就槍斃掉,這也不招惹誰,你說是不是?」

  我笑著說:「好吧,我要說到一個女人了。因為有了男人和女人,他們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

  這時候我打開了我的筆記型電腦。螢幕上游標閃動,藍天白雲之下旗幟一閃而過,之後又是一片短暫的黑暗。我怔怔地盯著電腦螢幕,突然之間,我看到螢幕上似乎有一雙眼睛看著我,直直盯住我的眼睛,好像看穿了我一樣。

  我驚惶失措地說:「讓我們的故事開始吧!」

  前面說到無名在黑夜來臨的時候抵達了城門跟前,邁開腿正要往城裡跑的時候,被人擋在了城門外。擋住他去路的是幾個守城的士兵。他們瞪大著幾雙牛眼看著他,並且各自掏出傢伙,擺開架式準備和他大幹一場。這個時候無名就必須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再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事情看來就要鬧大了。

  無名這個時候的處境有點不妙,就像我們突然遇到了查證的員警一樣,亮出自己的臉蛋或屁股都不行,得把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亮出來——一種被稱為身份證的硬殼片片。這個時候無名就遇到了類似的問題,當然那個時候並沒有身份證,也沒有什麼紙片片什麼的。這個時候只見他不慌不忙地把背上的大麻袋解下來,咚地一聲一把丟在地上,然後從胯部抽出一把烏黑發亮的長劍出來。

  長劍烏黑發亮,看來並非尋常之物,出鞘之後就帶著一股邪氣。這是一把多麼奇怪的長劍呀,烏黑發亮的,就像是傳說中的越人劍!這時候只見他單手持劍,自西向東一揮而過,劍的鋒芒畢現,銳利無比,劍鋒過處綁在大麻袋上的麻繩便像枯枝落葉,紛紛斷落在地,轉眼之間就從布袋裡面滾出幾個黑乎乎的人頭來。

  這十顆人頭就是他的身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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