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你敢嗎(79)_六月莫言

七十九

　　"你幹嗎呀，這不是好事嗎……"顧大海歡天喜地地打電話去了。

　　"你也完了。"阿蒙看著我。她今天本來打算找李展鵬說不離婚了，李展鵬以為她又開玩笑，罵了幾句。

　　"誰說的，多好啊。"陳璐比我還高興。她說這是好事，這邊她結婚，那邊我就生孩子，好事成雙。

　　"不要，生下來送我吧？"林楚也挺興奮。

　　"你當是養小貓呢？"我白了她一眼。

　　"切……真小氣。"林楚撇撇嘴。

　　"小魚回來啦？"本來我打算和林楚她們一起泡酒吧的，但是人家不帶我玩，沒想到回家還有驚喜，顧大海把他媽接來了。

　　"咦？媽，你怎麼來了？"我暗地裡瞪著顧大海，臉上全是對他媽的笑。

　　"我怕你不會照顧自己，來住兩天。"他媽高高興興地看著我的肚子。

　　"不用，家裡爸爸還得您照顧呢。"看什麼看？我在心裡沒好氣地翻白眼。

　　"沒事，老頭沒事，有小溪呢。"

　　"哎呀……哎呀……我的肉……"顧大海眼淚都叫我掐出來了。

　　"該，你多能耐啊，你要瘋啊你！"我用拖鞋底子拍他。

　　"噓噓……一會兒被聽見。"顧大海光著腳跑到門口聽。

　　"聽見更好，你甭給我廢話，把你媽弄走！不然我明天就去醫院，我叫你斷子絕孫！"

　　23.

　　"你怎麼那麼傻，我當初倒是想我婆婆來伺候我呢。"阿蒙看著我。

　　"廢話，一個老太太天天圍著你看，我是猴啊？"我使勁撇嘴。

　　"你怕什麼，照著保姆一樣指使唄。"林楚笑。

　　"去去去，我是指使了，回頭生完了，不弄死我？"這兩人真是狗嘴裡面吐不出象牙。

　　"我給你們送請柬來啦。"陳璐拿著好幾個紅信封進來了。

　　"這不是請柬啊，這個叫紅色奪命催債信。"林楚用陳露的請柬當扇子扇風。

　　"明天我要嫁給你啦，明天我要嫁給你啦……"陳璐的手機響了起來，連鈴聲都是那麼溫馨甜蜜。

　　"呵呵呵……"陳璐傻笑著接電話去了。

　　阿蒙小聲問："你們打算隨多少？"

　　"不知道，看著給唄，反正我沒那麼多的錢。"我看著林楚，她最近有筆買賣進賬。

　　"少看我啊，沒錢。"林楚手捂著臉。

　　"你蒙鬼去吧。"

　　啪的一聲，陳璐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怎麼了？"我望過去，她的臉很白，跟衛生紙似的。

　　"車……"她呆呆地吐出這麼一個字。

　　24.

　　"哈哈，我就知道，我沒那麼好的命。"陳璐從一開始就笑，一直笑到醫院。楊超剛剛出了車禍，被送到這裡來。

　　"別說了，不一定有事。"阿蒙抱著陳璐。

　　"嘿嘿嘿嘿，我就知道……"她一直傻傻地笑著。

　　"大夫出來了。"林楚趕緊跟著跑了上去。

　　大夫解下了口罩，看著我們："呃……誰是家屬？"

　　"怎麼樣了現在？"我拉著她問。

　　"做個手術需要簽字。"大夫面無表情地給了我一張紙。

　　"陳璐？"阿蒙看著依舊笑靨如花的陳璐，她還沒笑夠呢。

　　"算了，我簽。"林楚拿起了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成，你們繳費去吧。"

　　"大夫……您……費心了……"阿蒙都快跪下了，我還真沒看過她對誰這麼服軟呢。

　　"沒事吧？"李展鵬風風火火地跑來了，他也是剛剛從外地回來。

　　"手術呢。"我看著他。

　　"怎麼樣了？"顧大海也屁顛屁顛地跑來了，一腦門的汗。

　　"不知道……還在手術呢，但是我覺得陳璐的精神很不妥。"我小聲地跟顧大海說後半句。

　　"要不找個醫生給看看？"陳璐笑得顧大海直發毛。

　　"等等吧，等手術完了再說。"林楚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要不你去找個地方躺會兒？"顧大海跟我磨嘰，簡直就是我第二個媽。

　　"去去去，老實待著！"我瞪了他一眼。

　　門咣的一聲開了，我們趕緊圍了上去，楊超的腦袋給包起來了，還插著氧氣管，看著特別可憐。

　　"哇……我的天呐！"陳璐也終於緩過來了，大叫一聲直接暈倒了。

　　"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們都站在醫生辦公室。

　　"這個說不好，得看他自己，沒准幾天，沒准得幾個月。"大夫在洗手。

　　25.

　　"媽呀……"我週末跑回家去了，在家天天看著顧大海他媽我可受不了，一天到晚嘮嘮叨叨，真煩人。

　　"幹嗎？蓋好了。"我媽非把自己都捨不得蓋的羊毛被給我。

　　"熱死了，捂死我呀？"我一把掀到地上去了。

　　"你看！剛換的被套，討厭！"老太太趕緊彎腰去撿。

　　"楊超怎麼樣了？"我媽跟我一塊在沙發上面看電視。

　　"還沒醒……"

　　"唉，這也是個倒楣孩子。"老太太還挺傷感，直掉眼淚。

　　"會好的，會好的，他們還等著結婚呢。"我拍拍她的背。

　　安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小魚，吃蘋果嗎？"

　　"不吃，謝謝。"我心說，還怕你毒死我呢。

　　"你怎麼突然和我生分了……"安月鬱悶地放下蘋果。

　　"什麼？沒有啊。"我笑眯眯地看著她，老娘就沒跟你熟過。

　　"真好，我們小魚也要當媽了。"安月主動要求幫我梳頭，有人伺候誰不樂意。

　　"呵呵呵。"我乾笑著想，這孫子要幹嗎？誇我來了？

　　"小魚啊，你哥最近是不是特別忙啊？"安月梳好了我的辮子就開始直奔主題了，真不會演戲，要是我，才不主動問，我得讓對方主動說。

　　"應該是吧，我不清楚，最近好像我們報社在和他們說合作的事情。"我轉過去，裝得極其天真地看著她。

　　"哦……我上次好像看見他和你小姑子在一起……"安月的眼睛裡面全是黑的，深不可測。

　　"不會吧，小溪多漂亮，我哥多難看，誰看得上他呀。"我低頭玩著辮子尾巴，"呀，嫂子我不是說你不好啊……"

　　"呵呵，我知道，知道，那你好好休息啊，我出去了。"安月心懷鬼胎地走了。

　　"呸，自己留著膈應去吧。"我對著門做鬼臉。

　　"小魚……我……"陳璐在好幾天以後來找我，她滿臉憔悴。雖然楊超是醒了，但是還需要用藥，他剛剛恢復一點神志。

　　"怎麼了？有事說，我一定幫你。"我趕緊給她倒了杯水。

　　"那個……楊超的醫藥費……"她的眼睛紅了。

　　"哦，我知道，知道。"我趕緊找錢包，裡面就只有1000元錢，"你先拿著，一會兒我叫顧大海取去。"

　　"謝謝啊。"陳璐哭得更加傷心了。

　　"別，別，啊，治病要緊。"我拍拍她的後背。

　　"喂，"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嫂子啊？"是顧小溪。

　　"哦？怎麼想起找我來了？"我看著窗戶下面，突然發現有輛車很眼熟，是沈浪的。看那個顏色，還兩個色的，真難看，老遠看上去跟計程車似的。

　　"嫂子，媽叫我給你送點東西。"顧小溪在電話裡面說。

　　"哦，成，你上來吧。"我好不容易糊弄走了顧大海他媽，不過依舊阻止不了老太太的熱情，她幾乎天天指揮顧小溪給我送東西來。

　　掛上電話以後我看見了一幕在心裡上演過的場面：顧小溪從沈浪的車裡走出來了！我趕緊擦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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