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你敢嗎(44)_六月莫言

四十四

　　"裝的吧？我看是裝的。"我倒了杯水，"你沒見上次裝懷孕啊？人家演技能拿奧斯卡了。"

　　剛說完我就聽見哐當一聲。安月摔倒了，正趴地上吐白沫呢。

　　"我家小月和你有什麼仇？"我跟我爸爸和大夫討論病情的時候，安月媽一下子沖進來差點把我撞一跟頭。

　　"什麼亂七八糟的？有病就得看，神經病怎麼了？又不是癌！"我真想打她一巴掌。

　　"你！說不定我家小月就是你害的！"安月爸也來了。

　　"喲，這可不見得，沒准是自己裝懷孕裝出來的呢！"我抱著肩膀。

　　"小魚，你出去。"我爸瞪我一眼。

　　回家沒一會兒，我哥從醫院回來了，安月得的是產後抑鬱症。

　　"你沒搞錯吧？產後抑鬱症？她生出什麼了？"我吐著西瓜籽。

　　"去，你不懂，小月子是得當大月子養的。"我媽嗔怪地扒拉我一下。

　　"不過她要是真瘋了，我怕離婚就困難了。"顧大海拍著沈浪的小肩膀。沈浪最近瘦得都成人幹了，臉上的眼袋都能砸死蒼蠅。

　　"沒錯，趕緊趁不嚴重的時候離婚吧，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我站了起來。

　　"別啊，人家小月也怪可憐的。"我媽就是好糊弄，心軟得要命。

　　"還是看看吧，畢竟要是產後抑鬱症，就是我害的。"沈浪低頭抽著煙。

　　3.

　　上次聽我媽說小月子要當大月子養，我就記住了，回家就翻箱倒櫃找補品。

　　"親愛的，你上回買的人參呢？"我探著腦袋喊廚房裡面的顧大海。

　　"我放櫃子上了。"

　　"哦，知道了。"我趕緊爬上椅子踮著腳看。

　　"呸，這一世界的塵。"上面有個盒子，我使勁一揪，差點砸在腦袋上。

　　裡面除了些亂七八糟的信沒有其他的東西，不過有幾封趙培寫的信，一看就是用心保留的，還疊得整整齊齊的，用一根橡皮筋捆好，有七八封。

　　"媳婦你找到沒有？"顧大海拿著勺子進來，看見我手裡的盒子他臉色都變了，一把就奪了過去。

　　"情書啊？你還挺激動。"我斜著眼睛看他。

　　"不是，嘿嘿嘿，怎麼會呢，我是怕你累著，一會兒我給你找人參。"他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就又合上了。

　　"切，你當我樂意看呢？現在人都是我的了，你這輩子就栽在我這了，快給老娘找人參！"我抱著佩佩看電視去了。

　　"林楚，我找到點人參，明天我給你送去。"我在客廳打電話，顧大海的身影從磨砂玻璃上透過來，東晃晃西晃晃的，一定是在藏那個盒子呢。我說了不看，但是沒說以後不看。

　　"哦，你來吧，我正好沒事幹，明天一起玩會兒……"林楚的聲音懶洋洋的。不過我的注意力全在磨砂玻璃上面了。當初裝修的時候我還埋怨那該死的裝修隊，磨砂玻璃沒給貼好，還有一道小縫呢，現在我得謝謝裝修隊，那縫要是糊嚴實了我就看不見顧大海藏東西了。

　　"喂！"林楚等了半天沒聽到回話就大聲喊了一下。

　　"媽呀！"我一哆嗦踩空了，從沙發上面掉下來。

　　"怎麼啦，怎麼啦？"顧大海跑出來的時候我的腳夾在沙發縫裡面。

　　"哎喲，哎喲，腿折了！哎喲，腳啊！"我掛上電話開始哭。

　　顧大海半夜背我去社區醫院。"你累嗎？"

　　"不累。"他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我就看見他脖子上的汗珠。

　　"沒事啊，骨頭正常，就是扭了，回家用熱水敷敷。"大夫拿著拍好的片子看。

　　"下回別站沙發扶手上面，多危險。"顧大海回家就坐小凳子上給我敷腳，"不就是個盒子嗎，回頭我把信全給你看，沒什麼，真的。"

　　4.

　　那個盒子裡面大部分是當初顧大海寫給趙培的信，也算是情書，不過那個年代話都不敢說得太透，模模糊糊的，趙培就鼓勵顧大海學習，讓他管好自己的事，其他什麼也沒有，都不知道有什麼可珍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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