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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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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不算很熱,就算是暴曬下的秋天也會有陣陣涼風,但是綠嬌嬌的鼻尖仍是緊張得冒汗。 等了半個時辰,遠遠走來一個挑著柴的農夫,農夫頭戴斗笠,短衣長褲,一身打扮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綠嬌嬌看到他的擔子裡有兩捆不大不小的柴枝。農夫的腳步走得很急,擔子不斷地上下跳動。 綠嬌嬌的眼睛不住地打量著他,心裡尋思著:只有人從山上打柴下來,還會有人從山下挑柴上山的嗎?手慢慢地摸向背在身後的手槍。 農夫很快走到綠嬌嬌面前的路,從綠嬌嬌身邊擦過時,綠嬌嬌聞到一股藥材的味道。 不,這不是跟蹤者,擔子裡的也不是木柴而是藥材,這是給山上送藥的藥材鋪雜工。待雜工走過去後,綠嬌嬌從他背後遠遠向雙龍崗上看去,隱約看到一座廟建在山中,可能那就是雜工要去的地方。 又過了一刻鐘,遠處有一架馬車慢慢走來。 她從看到馬車開始,到馬車接近到眼睛可以看清的距離,綠嬌嬌等得心頭發慌。 慢慢地看清馬車的情況--一匹老馬拉著一架平板車,車上架著拱形的草席頂蓬,趕車的人是一個中年男人,因為距離還是太遠,綠嬌嬌看不到車蓬裡有什麼。 粗布衣服,腳穿草鞋,髒辮子盤在頭上,一臉邋遢的鬍子根看見就噁心,這個男人是跟蹤者嗎?綠嬌嬌看不出一點證據。 馬車越走越近,當馬車掠過綠嬌嬌的身邊時綠嬌嬌從草縫裡看到馬車的拱形草席蓬裡,有一支小竹子伸出來,竹子頭上栓著一條線,線下吊著一只用草編成的蚱蜢,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馬車在慢慢地邊搖邊走,小竹子吊著的蚱蜢擺動的節奏卻與馬車不同,像被一隻手小心地提著…… 如果草蚱蜢裡包著吊魂的銀針,那麼這個只蚱蜢就會永遠指向綠嬌嬌的八字,現在應該指向雙龍崗上,李小雯馬車裡的替身布娃娃……事實上,這只草蚱蜢的頭一直穩穩地定向雙龍崗,從來沒有轉動過。 對!就是他! 等馬車走到安龍兒的樹下,綠嬌嬌右手從槍皮套中抽出早已拉開扳機的左輪槍,從草叢中蹲到路邊,雙手舉槍過頭頂,向天打了一槍,發出捉人的信號,隨即再拉起槍扳機,雙手抬著槍指向馬車。 李小雯正坐在馬車上,由得馬車自由逛蕩看風景,聽到綠嬌驕說的鞭炮聲,馬上拉停了馬車。 安龍兒手上的大網幾乎在槍響的同時從樹上向趕車的漢子罩下去;傑克手裡提著另一張網,從草叢中跳出來沖向馬車。 趕車的男人聽到車後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正要回頭望去,頭上就罩了一張大網,他慌忙用手掀起網從頭上扯下,人在網裡才剛剛舉手過頭,手上就狠狠地中了一棍,一陣刺痛傳向全身,這個男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原來安龍兒從樹上罩下大網後,人就隨著大網從樹上落下,身在空中卻看到這男人想掙脫,於是從背後抽出木杖照他手上就是一下。 這個男人被大網一罩,手上再莫名其妙地中了一棍,在極度的慌亂中從馬車上摔到地上,安龍兒正好落在他剛在坐著趕車的位置。 安龍兒腳未站穩,從馬車的草蓬裡伸出一根棍子,棍頭像毒蛇吐信一樣,極快極准地點中安龍兒的腳踝,安龍兒頓時感到猛烈的劇痛,像被鐵棍掃中一樣失去重心,人從站立的地方被淩空抽起,整個身體橫摔在馬車上。 摔落在地上的男人又痛又慌,從地上抬頭一看,在馬車前方還有一個高大的洋人拿著網正在沖向自己,他條件反射地大喊:"搶劫啊!!有山賊啊!!" 一邊叫著救命,一邊爬起來就往過來的方向原路跑回去。 這時傑克已經追近他的身邊,看到安龍兒摔倒,只道是他跳在車上不小心摔倒了,並不理會,自己乘著去勢把手上的網也向個趕車男人罩去;傑克的飛網技術非常好,網分毫不差地罩到男人頭身上,再用力向後一扯,這個男人馬上摔倒在地,傑克正要撲到他身上,卻聽到身邊的馬車上"嘭"地響了一聲,安龍兒遠遠地摔出車外。 傑克管不得這麼多,繼續從身上摸出繩子,三兩下綁起地上慘叫著的男人,再抬頭看車上,只見車上站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這女人體形瘦削,中等身材,長得不美也不醜,臉上沒有什麼特點,看過一眼她的臉之後,好像總也記不住她的樣子,這是一張會讓人忘記的大眾臉。 安龍兒從地上爬起來,看這女人身穿鐵灰色褂衫,頭上用藤鈿子盤著一個圓髻,腳沒有纏小,穿著一雙黑布鞋。這一身典型的村婦打扮,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能耐可以把自己撂倒,還一腳踢下馬車。 她站在車上看看安龍兒,又看看傑克,然後面無表情地四周環顧,好像在找人。終於她轉過身看到蹲在路邊正舉槍指著她的綠嬌嬌,她的視線和綠嬌嬌的視線接觸上。綠嬌嬌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一種平靜,好像是認識了許多年每天都打打招呼,又不是很熟絡的人的那種平靜對視,綠嬌嬌從這一點百分百肯定她就是跟蹤者。 綠嬌嬌算過自己的命無數次,她知道自己不是短命的人,但是此刻她的八字還在替身娃娃的身上,現在的綠嬌嬌完全不受命運安排,她完全可能會死在這裡,死在和自己的八字分開的短短兩個時辰。她不敢走近這個危險的人,只是遠遠用槍指住村婦喊:"馬上趴在地上,不然我就要開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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