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要逆風去 | 上頁 下頁
六七


  那頭有記者聞風望向這裡,他向她使個眼色,她知其意,朝記者點點頭,對方得到鼓勵,過來想要搶個民營企業年輕創業人和首長的交流心得的採訪。

  江湖別過方墨劍等,隨著記者坐在僻靜處答了一通場面話,末了還同記者又邀了個回國後的飯局。

  待再次回到場內,卻見徐斯正被另一位漂亮小姐截住講話。江湖想,是不是要煞煞那邊的風景呢?可這兩日還要倚靠舊同學齊思甜把事情辦好。

  他們談性頗濃,徐斯臉上露出好神氣,看來話題很得他的心意。江湖乾脆往布菲台拿了一份抹茶冰激淩,不巧的是回座的路上也被人截住了。

  原來道路就是這麼窄,冤家總能碰到頭。

  張文善用肩膀一擋就阻住了江湖的前路,一張明明清秀的面孔非要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而江湖向來是不會吃這一套。

  她皺了眉,這樣的場合,這位沒有德行的同齡人應該不會放肆到當場亂來。

  她是料對了,張文善不過見她光彩照人,又成矚目焦點,竟然還同徐斯相攜入場,心內鬱結,想找個話頭發洩發洩。這回將江湖攔住,皮笑肉不笑講道:「我和徐斯老搭子了,老想最近他怎麼不同我們耍樂了,原來另尋了樂子。江小姐,站在朋友立場要勸你一句,江湖生涯不太適合女性朋友,你的舊屬劉軍總說你還是當乖女比較合適,何必胡打海摔抛頭露面的,江老闆總給你留下保障的吧?」

  江湖在踏入今日這樣的場合那一刻,就能想到必定會有人做出如張文善一般的判斷。那一整個過程,她卻也是害怕著真的往這個方向墮落。

  這是層尊嚴上的隱痛,她的驕傲中,必然還是捎帶著這份隱痛的,但由張文善這麼個專門落井下石拈花惹草的草包來揭,卻是傷不了她的分毫。

  江湖笑了笑,笑容嫵媚,張文善觀之竟失神。她滿不在乎地說:「據我所知,徐先生一貫忙的很,哪裡有樂子?剛才還向主席臺那邊的大領導做彙報。我倒忘了歡迎張先生加入我們這行制衣做鞋的,但這行裡的精乖算計,不比一柄大刀手起刀落的生意這麼爽快。剛才領導還再三告誡我,要我們年輕人創業需勤勉謹慎。我們共勉吧!」說完頷首離去,獨留面色紫脹的張文善在當場。

  但這麼一停留,又不見了徐斯,齊思甜倒還在原地同幾位領導攀談。望見了她,持著香檳杯款款走過來。

  她今日一身銀色中裙,款式大方,態度也大方,倒不如她這般囂張。

  江湖用冰激淩杯同她碰杯:「我已經看到你們到了日本的通告節目,你非常出色,祝你成功。」

  齊思甜禮貌地笑:「託福。鞋子我已經收到了,試了試確實舒適,希望芳汀女士會喜歡吧!」

  江湖道:「她一定會喜歡,也會喜歡你的表演。」

  齊思甜把眉毛一挑,想要說些什麼,到底沒說出來。江湖已自離去。

  她在場內轉了一周,碰到不少熟人寒暄,就是沒有找見徐斯,心裡漸有些不爽快起來,忽看到有人往門外聚去,也好奇趨前。

  門口有兩位元酒店服務生正扶著捂著眼睛的張文善,向前來詢問的酒店保安回答著什麼,現場有人懂日語,馬上就有一個段子流傳開了,都說這位副食品集團的張先生在酒店男廁所跌了一跤,眼睛撞在了門框上頭。

  江湖琢磨,這等酒店的廁所裡難道沒有遞手巾的小童服侍?哪會讓客人遭這樣的意外?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她隨身的手機響了起來,徐斯言簡意賅地吩咐:「來車庫。」

  江湖拎起裙擺,悄悄從邊門溜了出去。

  這一次來日本,徐斯租了一輛車解決交通便利,還是雷克薩斯,與他先前用過的是同款。江湖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車,才走到車門前,車門就被裡頭的人打開,她的手被裡頭的人伸手拽住,那只手的手指上似有烏青,她還沒看個清楚,整個人就被拉著順勢坐進車裡去。

  門關上時,徐斯整個人也趨近過來,對住她的唇狠狠吻下去。他想撬開她的牙關,可她一時突然倔強,不肯就範,他就親到她的臉頰上,她的臉頰撲了粉,觸感並不好,他又移到她的脖頸處親吻。

  這處才細膩柔軟,是他想念已久的。他一點一點吻下去,知道她在用手推拒他,但他不會再放開他,就這麼一點一點吻到她的胸前,順著她的心跳,膜拜一般地親吻。

  不輕不重的力道,足夠讓她的心跳開始紊亂,他的吻會隨著她的心跳加重了力道,她怕那樣的火熱會在她的胸口烙出一個個永不磨滅的印記。她是這麼害怕這樣的印記,想要往後躲得,但他的雙手緊緊扣著她的後背,就像是要箍緊了她,讓她永遠不能逃離。

  江湖歎了口氣,將手插入他的發內,終是抱住了他。

  徐斯把頭抬了起來,讓她看清楚他眼中倒映著她,還盛著他明明白白的渴望。

  他的唇貼到她的唇上說話:「讓我吻你——好嗎?」

  他那副淡淡煙草氣息也停留在她的唇齒之間,是那樣的癢。也罷也罷,江湖的牙關松了開來,他的舌頭觸到了她的小虎牙,於是熱情再度噴薄而出,攪動出她的熱情。

  她勾摟住他的頸,她的胸膛緊緊貼住他的胸膛,一樣的狂烈的心跳,沒完沒了的唇舌交纏,全身的血液仿似騰騰岩漿緩流,把身體一處一處燃過,不知何處才是出口。也許根本不需要出口,只願全身在欲海滔天裡膨脹,這一刻這一秒,就此時間停止,瞬間成為永恆。

  也許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也許只是很短的一個間隙,他們以為天地之間只剩下彼此。

  江湖喘息時想,怎麼最後會這樣?怎麼會是徐斯?一個吻就讓她意亂情迷,幾乎快要貪戀他的身體。一激靈,她電光火石般地回想到剛才齊思甜同他的親昵片段,這刻他還這麼如火如荼地同自己接吻。這煞風景的想法讓她的熱情一個折扣打下來,猛地就把徐斯推開去。

  徐斯正在全情投入,不妨她這麼大力地一推,一陣錯愕,清醒過來先是瞧見她的唇膏花了,似足一隻小花貓,指了指她的唇忍俊不禁。

  江湖見他笑得如此促狹又開懷,趕忙掏出隨身帶的化妝鏡,瞧見自己不但唇膏花了,雪白胸前更有無數紅痕,真有一萬分的狼狽,全部拜他所賜。她拿出濕紙巾把嘴上唇膏抹乾淨,但胸前的紅痕是沒有辦法抹乾淨的,心頭氣惱更甚,將濕紙巾甩到他的身上。

  徐斯不以為意,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看清楚他這只手的無名指和中指上頭確有烏青。

  他說:「我們去買件衣服逛逛夜市?」

  江湖沒有好氣:「這邊風景無數,我還有公事纏身,沒心相奉陪老闆賞風景了。」

  徐斯佯裝皺眉研判地看她:「你這是生的哪門子的氣?剛才我不過和齊思甜敲定下季產品廣告代言費的事情。」

  江湖在肚子裡說,此人素行不良,她又不是不知道。

  他又說:「還說和我交往壓力很大,明明壓力很大的那個是我,新賬老賬三五不時被翻出來。」

  江湖叫:「哪有三五不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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